“曾經的她溫柔、開朗,但我也不知道是因為在尋覓你太長時間,最終也不得不確認你的確不存在之後,她就慢慢開始變了——”
“開始變得不那麼在乎性命,手段也跟著越發得狠毒了起來。”
“納蘭越來越看不慣她的所作所為,加之魂族的存在,我隻是覺得魂族的存在讓再無安全感的她變成這樣的,雖然多有勸阻,卻也隻是覺得隻要沒有了魂族,一切都會變好的——”
小醫仙的語氣之中透出一股深深的痛苦與懊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和納蘭就是目睹著世界一點點在自己麵前滑落深淵的見證者,她們目睹著一切發生在自己麵前,卻無力阻止。
直到最後————
小醫仙眼眸重合又睜開的同時,仿佛已然看到了那一天發生的一切,這一切早已深深銘刻在她的心底,想要忘記簡直就是一種不可能的奢望。
————
那一夜,是個雷雨天。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
渾身是血的倩影踏破了山中瓢潑大雨形成的帷幕,卻壓根洗不掉藥菀身上的濃重血跡。
她手中揣著一塊扭曲不祥的肉塊,還在一點點掙紮著,卻壓根逃不出她的掌心。
“噓——彆亂動哦——該說真不愧是吞靈聖王的魔胎嗎?明明我都已經把不必要的東西都切掉了,還是動彈得這麼厲害啊。”
藥菀眼前的發絲之中血液與雨水混雜在一起,而後自發尖上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臉上帶著一絲絲叫人毛骨悚然的淡淡微笑,隨之說道。
藥菀掌心之中汙濁的肉塊似乎早已預見了自己會遭受怎樣的不幸命運,劇烈掙紮起來,同時發出了一陣扭曲又痛苦的神念,雖然儘管與人類的靈魂波長不儘相同,但是也基本上可以分辨出來,這醜陋肉塊是求饒。
——放過我!
——放過…天大好處給你……
——幫我複活……什麼都給你……
隻是可惜,這些話術在藥菀看來卻是有些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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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啦,不過我可不需要那些東西,魂族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更不是好東西。”
“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埋沒你和吞靈族的力量,你就安心地去吧——”
藥菀笑著說道,那笑容叫人不寒而栗。
“菀姐姐——”
就在藥菀準備動手之時,卻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製止聲,小醫仙與納蘭嫣然正一臉緊張地看著她,她們都很清楚,藥菀為了打敗魂族所選擇的力量比之魂族還要邪惡,恐怖。
她此刻在做的,是比起死亡本身還要恐怖和可怕的事情。
“我知道你們定然不會輕易接受,若是接受不了的話,就暫且離開吧——沒事,我不怪你們。”
藥菀撇過側臉,說道。
“我們——”
小醫仙心底抽痛,正想要說些什麼,卻聽見身畔一陣劍鳴鏗鏘,她的眸子所瞥見的一臉堅毅的納蘭嫣然。
“我反正就爛命一條,又有什麼好說的——還你就是了!”
“但我要跟你說清楚,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惡心的東西!”
說完,納蘭嫣然已然盤腿坐下,也不再勸阻藥菀,閉目等待著那滑落深淵的時刻到來。
“菀姐姐若是覺得此法可行,那就任由菀姐姐來吧。”
“……好。”
藥菀笑了,不同於方才令人毛骨悚然的狠厲,她的眼眸之中終是流露出了一絲少有的感性。
而沒了心頭最後的牽掛,她望向掌心緊握的肉塊之時,那眼底比深淵更加深邃。
在做出選擇的最後一刻,她想了許多。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但她不想到處為止,事到如今,走到這一步,更不在乎什麼報應。
報應?
藥菀忍不住想笑。
就連蕭炎都不曾存在的鬥氣大陸之上,又有什麼可以懲罰自己?
彆開玩笑了。
至於自己是否會眼前的魔胎所侵蝕,改變,她卻不曾有一絲一毫的擔心。
唯獨這一點,她從未害怕過。
山洞之外,狂雷作響,魔氣滔天而起,轉眼間,覆蓋了她所在的大陸邊陲。
無數魔氣構成的觸手拔地而起,不分死活、人類、魔獸、好壞,貪婪地汲取著這片大陸以各種形式存在的所有能量。
轉眼之間,這個大陸邊陲一夜之間儘數化作了屍山血海。
而魔胎初動,新一代的吞靈聖王破繭而出,宣告著鬥氣大陸的終末。
——銘刻的話語,浮上心頭。
——將我的善惡,棄置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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