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薇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薑淩雲,你可想清楚了？"
薑淩雲一愣,顯然沒料到慕容雪薇會是這般反應。他原以為慕容雪薇會憤怒,會質問,卻沒想到她會是這般平靜。
"我很清楚。"薑淩雲很快恢複鎮定,"大姐若是不答應"
"我若不答應,你就殺了我全家?"慕容雪薇輕笑一聲,眼中卻寒意儘顯,"薑淩雲,你當真以為,我會讓你如願？"
薑淩雲冷冷一笑，"這不是讓妹夫如願，而是讓大姐你如願啊！難道大姐你就不想見見你爹娘？"
慕容雪薇低頭沉思一會，"你想要慕容家的財富還需要我同意嗎？你現在不就正霸占著慕容家的房子嗎？"
"大姐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嗎？"薑淩雲眼神陰冷的看著慕容雪薇，"這誰人不知慕容家的財富富可敵國，在全國乃至曲國，南詔甚至是一些邊緣小國都有生意，這彆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們慕容家有一塊可以號令慕容家所有店鋪的令牌。這令牌的另一半我已經在嶽父身上找到了，至於這剩下的一般，就看大姐願不願意給了。"
"就這麼急著要？"慕容雪薇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目光從那些陌生的護衛臉上一一掃過,"就不怕我給你一個假的？"
薑淩雲正要說話,外麵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小翠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琉璃則握緊了袖中的瓷瓶,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大姐彆怕。"薑淩雲臉上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這些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慕容雪薇冷笑一聲,玉指輕叩桌麵,"薑淩雲你管這一群對我嚴防死守的士兵說是自己人，這話你自己信嗎？"
薑淩雲緩步上前,將手中一半的令牌往桌上一放："大姐,時間不多了。這令牌,交還是不交？"
"你這般著急。"慕容雪薇神色不變,纖指輕撫袖口,眸中卻閃過一絲深意,"可是怕你背後那位等不及了？"
薑淩雲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大姐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慕容雪薇站起身,緩步踱到窗前。院中的海棠開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隨風飄落,"隻是在想,堂堂南詔使者,怎麼會對一個小小的庫房令牌這般在意？"
"你"薑淩雲臉色陡然一變。
琉璃看著薑淩雲神色變化,站在慕容雪薇身後悄聲問道："大姐,他"
"噓。"慕容雪薇輕聲打斷,目光依舊望著院中飄落的花瓣,"看著便是。"
"慕容雪薇！"薑淩雲猛地拍案而起,茶盞被震得跳了一跳,"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令牌若是不交,就彆怪我"
"怪你如何？"慕容雪薇轉過身來,眼中寒光乍現,"殺了我全家？若是你敢動手，我保準你再也彆想拿到令牌，薑淩雲,你當真以為,你背後那位會讓你這麼做？"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譏誚,"還是說,你私自做主,連那位都不知道？"
這話仿佛戳中了薑淩雲的痛處,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你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的。"慕容雪薇重新坐回主座,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袖,"要遠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她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紙上的字跡已經有些褪色,"
"不知薑大人可還記得。"慕容雪薇把玩著手中的信箋,眼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當年在太初,南詔使者可是曾經的長公主蕭琬凝的座上賓。那一場接風宴上,據說長公主和南詔使者相談甚歡，那個時候你也在吧。"
"你"薑淩雲眸色一沉,手指不自覺地抓緊衣袖,"你怎麼知道？"
"我為什麼知道，就不勞煩薑大人操心了。"慕容雪薇輕笑一聲,放下手中茶盞,"薑大人多慮了。這些事,隨便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她將信放在桌上,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我隻是有些好奇，長公主之前一直仗著深閨，為何會突然和那南詔這麼要好了？"
薑淩雲臉色微變,冷聲道："大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慕容雪薇不緊不慢地道,"女人嘛！天生喜好點八卦什麼的，就是好奇想問問。"
薑淩雲麵色陰晴不定,半晌才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慕容雪薇眉眼含笑,眸中卻帶著冷意,"我隻是好奇,堂堂南詔那麼大一個國家，為何對我慕容家如此上心。莫非,是我家有什麼寶貝？"
小翠看著兩人你來我往,不禁屏住了呼吸。琉璃的手也握得更緊了幾分,生怕一個不小心,局勢就會失控。
"慕容雪薇。"薑淩雲忽然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你在套我的話？還是說"他緩步走到窗前,看著院中飄落的花瓣,"你以為你現在還是那個在帝都高高在上的皇後？"
"難道不是嗎？"慕容雪薇神色不變。
"哈哈哈哈，皇後？"薑淩雲轉過身來,眼中帶著幾分輕蔑,"在這江南,誰還認得你這個皇後？"
"看來薑大人是有了倚仗。"慕容雪薇站起身,緩步走到薑淩雲麵前,"不知道,是誰給了你這個膽子？"
"來人！"薑淩雲突然厲聲喝道。
殿外頓時湧進幾個護衛,將大殿團團圍住。琉璃下意識地往慕容雪薇身邊靠了靠,小翠也緊張地攥住了衣角。
"慕容雪薇,你太聰明了。"薑淩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可惜,聰明過頭的下場,你應該很清楚。"
他拍了拍手,殿外又進來兩個護衛,拖著一個渾身是傷的人。那人衣衫襤褸,但仍能看出幾分往日的風姿。
"大哥！"慕容雪薇猛地站起,聲音都有些發顫。琉璃驚呼一聲,小翠更是直接紅了眼眶。
慕容清羽抬起頭,嘴角還帶著血跡,目光卻依舊清明："雪薇你怎麼來了快走"
"走？"薑淩雲冷笑著打斷,"現在想走,是不是晚了點？"他轉向慕容雪薇,"怎麼樣？這還隻是開始。若是再不交出令牌,你父母和伯父伯母的下場,隻會比這更慘。"
慕容雪薇死死盯著薑淩雲："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薑淩雲走到慕容清羽麵前,抬腳踢了一下,"要不要讓大姐看看,最疼愛你的大哥還能撐多久？"
"住手！"慕容雪薇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聲音都有些發抖。
琉璃看著慕容雪薇從未有過的失態,心疼地道："大姐"
"令牌呢？"薑淩雲回頭看她,"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慕容雪薇咬緊嘴唇,手指深深掐進掌心。窗外的海棠花瓣依舊在飄落,卻襯得屋內的氣氛越發壓抑。
"給你三息時間考慮。"薑淩雲慢條斯理地說,目光中帶著幾分殘忍的快意,"若是再不交出令牌"他說著,抬腳又要踢向慕容清羽。
"你這個畜生！"琉璃剛要上前,被慕容雪薇一把拉住。
"薑淩雲。"慕容雪薇深吸一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你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