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昨晚好像闖進了尼姑庵,然後被一個女人給救了。
那女人自告奮勇給他拔箭,最後他疼得昏死了過去。
對對對,他明明昏死了啊,一覺醒來,她怎麼不著寸縷的躺進了他懷裡?
難道是他失了理智,強迫了她?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程大統領的腦門上立馬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如果禍害了尋常人家的姑娘,大不了負責到底,娶回家便是。
可這是尼姑庵啊。
他糟蹋了庵裡修行的姑子?
懷裡突然傳來動靜,嚇得他屏住了呼吸。
這一冷靜,發現自己的手掌還擱在人家姑娘光滑柔軟的細腰上。
他本能的收手,牽扯到後背的傷,疼得齜牙咧嘴。
爪子是收回來了,但兩人的身體還緊緊貼在一塊,欲蓋彌彰都沒用。
慌亂垂頭,結果對上了一雙清澈溫柔的眸子。
她就那麼毫無征兆的撞進了他的眼裡,用最強勢最刻骨的方式。
程霖急得往後退,小姑娘卻緊緊抱著他的腰,不讓他亂動。
“你彆折騰了,我好不容易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說完,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見體溫已經恢複正常,不禁鬆了口氣。
程大世子的注意力全在那隻白嫩的胳膊上,裹挾著窗外射進來的陽光,閃得他眼花繚亂的。
“你,我,咱們……”想問些什麼,又難以啟齒。
嫣然輕輕一笑,沙啞著聲音道:“世子昨晚失血過多,身體很涼,怎麼暖都暖不了,我便用了這個法子。”
說完,她緩緩垂下頭,靜默了片刻後又道:“您不用放在心上,出家人講究眾生平等,我不過是做了我該做的,無需你負責。”
程霖聽她這麼說,狂跳的心漸漸平複下來。
還好還好,不是他強迫的。
“多,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嫣然笑而不語。
緩緩退離他的懷抱,撐著手肘艱難的坐了起來。
被子滑落,露出了身前背後大片的春光。
程霖猛地閉上雙眼,連呼吸聲都收斂了許多。
可視力一旦喪失,聽力就會變得格外的敏銳,他能清晰的聽到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雖然他沒有強迫她,但到底誤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如何能草草了之?
他讀的那些聖賢書,以及程家的教養,也不準他這般不負責任。
“姑娘,你……”
不等他說完,嫣然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我去整理一番,公子稍等。”
說完,她披散著長發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屋子。
怕!
她怕他會說出什麼傷人的話,粉碎了她唯一活下去的信念。
若他來一句‘姑娘,你怎的如此不知廉恥’,她又該如何自處?
程霖緩緩睜開雙眼,室內已經沒了那女子的倩影。
隨著她的離開,鼻尖縈繞的那抹清香也漸漸消散了。
要不是懷裡還殘留著她的體溫,他都要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了。
視線偏移,見榻上落了根鵝黃色的腰帶。
他強忍著後背的疼痛,緩緩伸手揉了揉眉心。
這是什麼豔福啊?怎麼就叫他給撞上了?
屋外。
郭嫣然蹙眉望著婢女采兒,壓著聲線問:“我不是讓你天未亮之前叫我起來麼?你怎的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