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性情,跟他爹永寧侯簡直有著天壤之彆。
帳簾掀開,餘副將從外麵大步走了進來。
他沒有朝帝王行禮,而是直接對雲錚道:
“世子,北境傳來八百裡加急,稱閔瀾可汗集結了三十萬兵馬準備攻打虞城。”
雲錚聽罷,下意識朝準姐夫望去,壓低聲音問:“陛下真信得過那閔瀾可汗?
俗話說得好,請神容易送神難,他一旦攻入虞城,怕是沒那麼容易撤離,
屆時鎮北侯是倒台了,但南蕭的北境豈不是要被那閔瀾給分走十之一二?”
“信不過。”帝王回答得很乾脆,“所以在他求朕保他一命的時候,朕便給他服用了閻王渡。”
萬壽節那會,蘇騫鐵了心要取閔瀾的性命,挑起南蕭與北戎之間的戰爭。
而以閔瀾當時的處境,根本就沒法活著離開。
好在他夠聰明,知道與南蕭的皇帝合作。
蕭痕答應助他,閔瀾也承諾等自己登上王位後便主動攻打虞城,跟他來個裡應外合。
為了更好的控製閔瀾,他讓他服了閻王渡。
這玩意是前朝一位毒醫研究出來的,配方最後落入了南蕭皇室之手。
除了蕭家人,整個天下無人能解此毒。
蕭痕的本意不是取他性命,而是想讓他信守承諾,出兵助他一臂之力。
他若照做,自然什麼事情都沒有。
他如果反悔,那這閻王渡便是催命符。
雲錚瞧準姐夫的眼神漸漸變得不一樣了。
走一步看十步,這場戰役完全在帝王的意料之中,真是叫人驚歎。
“那咱們接下來怎麼做?”
蕭痕思忖了片刻,開口道:“拔營啟程吧,去跟那兩支先鋒隊會合。”
“……是。”
…
總督府,花園涼亭內。
蘇騫靠在欄杆前,手裡正舉著一個酒壇,濃鬱的酒水咕嚕咕嚕的往嘴裡灌。
“少主,您的傷還沒好全,少喝點吧。”
管家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著。
蘇騫睨了眼空空的左臂,恨意漸起。
他不聽勸,又舉起酒壇準備猛灌。
這時,一條長鞭甩來,裹挾著磅礴的勁風,瞬間抽落了他手中的壇子。
伴隨著‘啪’的一聲脆響,酒壇四分五裂。
蘇騫猛地抬頭,對上蘇鸞怒氣衝衝的眸子後,蹙眉道:“越發的沒規矩了,誰叫你甩鞭的?”
蘇鸞狠瞪了他一眼,質問:“不過就是丟了一隻胳膊而已,有必要將自己往死裡灌麼?”
“你不懂。”蘇騫踉踉蹌蹌的,帶著醉意開口,“男人沒了手臂,等同於廢人一個,
你彆看父親現在重用我,等他問鼎天下,有了一大群的庶子,我便一無是處了。”
蘇鸞抿了抿唇,冷聲道:“父親不會這麼絕情的,你想多了。”
蘇騫嗤的一笑,“你母親如今還困在盛京呢,可有見父親派人去接她回北境?”
“……”
見她不語,便知她怨氣上來了,又撈起兩壇酒,一壇遞給她,一壇自己喝。
“來,咱們一塊乾了。”
蘇鸞猶豫了片刻後,接過壇子猛灌了一口又一口。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親哥哥竟然會給她下軟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