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享受,你要不要也進來體驗體驗?”
立在帝王身後的羅修成忍不住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心說這程世子不愧是陛下的伴讀,兩人自小一塊長大,夠膽。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估計早連滾帶爬的過來求饒了。
他倒好,居然還敢耍滑,他那脖子上的腦袋不是他自己的麼?
“程世子,陛下麵前休要無禮。”
程霖翻了個白眼。
更無禮的事情他都做過呢。
奪嫡之初,他們天天被人追殺,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有今日沒明日的。
那會兒他開玩笑的說了句‘喂,兄弟,若咱們能僥幸殺出重圍,等你禦極了,也讓我坐坐那龍椅體驗體驗唄’。
當時他們都知道那是條沒有退路的搏殺,要麼登頂要麼死。
開那個玩笑,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
後來先帝駕崩,他們成功奪位,搬進乾寧殿的那日新帝自己都還沒坐那龍椅,先指了指他。
他讓他上去體驗一下,算是兌現當年在困境裡所做出的承諾。
滿盛京的人隻知他程霖運氣好,被先帝選中給大皇子做伴讀,
後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仗著年少時與新帝的情誼撈了個禦林軍統領。
可又有誰知道他為了輔助新帝上位,付出了多少心血?
世人皆說安國公府世子縱馬揚鞭年少輕狂,一匹馬一把劍遊曆天下,好不逍遙。
可又有誰知道他隻是借著遊曆的名義出京培養勢力?
他一手創建墨閣與千機閣,命他們奉大皇子為主,誓死效忠大皇子。
所以他程霖日後哪怕真的位極人臣權傾天下,也不是靠著程家的蔭庇,更不是靠著與大皇子年少時那點情分。
他所擁有的權勢,地位,包括帝王的信任,重用,都是他真刀實槍拚出來的。
“把門打開。”蕭痕淡淡地開口。
羅修成眼底劃過一抹詫異之色,轉瞬即逝。
他急忙從衙役手中接過鑰匙打開了牢門。
帝王淡淡的道:“你親自在外麵守著,彆讓任何人靠近,朕有要事跟程霖商議。”
“是。”
程霖一聽‘要事’二字,就知道某人又要奴隸他。
不是,他才剛回來,就不能讓他休息幾天放鬆放鬆麼?
這牢房雖然簡陋了點,但安全啊,他都不用費腦子,閉著眼隨便怎麼躺怎麼睡都行。
一旦出去了,哪還有這麼悠閒的日子?
猜到顛皇想讓他做什麼,他索性側過身背對著他開始裝死。
蕭痕踱步走進來,在他身旁尋了個位置盤膝而坐。
男人一身玄色暗龍紋錦袍,襯得他尊貴優雅,與這陰暗潮濕的大牢格格不入。
程霖翻了個白眼。
好好的乾寧殿不待,跑到京兆府跟他搶牢房,這是哪來的毛病?
“陛下很閒?禦案上的奏折都處理完了嗎?臣惹出來的爛攤子收拾妥了嗎?”
帝王理了理玄色衣袖,淡聲道:“你起來,咱們商議一下如何反製蘇黨。”
眼下還熱,牢內沒備褥子,程霖索性抓了把草蓋在臉上。
他就知道他屈尊降貴來探監準沒好事。
蕭痕睨了他一眼,輕飄飄地問:“朕的表妹,你不想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