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儘於此。
齊默大致已經能猜到了。
燕陵都所圖之事,唯一不曾受益的一方,便一定會成為這場大變革之中的受害者,所以,佛門不惜一切代價,了因冒大不韙,背上一身殺孽,屠了燕陵都一城!
“這並不僅僅隻是簡單的戰爭,這是三教之爭。”
“我家主人知道,此事難成,甚至絕不可成,所以他並未對你提及此事,也不打算讓你承此誌,去白白送死。”
“我們所念也是如此,隻求有朝一日,你能斬下那顆禿驢腦袋,為我家主人報仇。”
言儘於此。
浩然神色平靜,許是因為劍靈本就不似人族那般有著豐富的情感,又或是它早已麻木,神色和語氣之中,從始至終沒有透露出半點情感。
它並不期待齊默的回答,也無需齊默回答。
它所為,隻是想讓齊默明白,他接下來可能會遭遇的事。
浩然又話題一轉,道:“今日講劍的那位謝醇我曾見過,他與我家主人有過數麵之緣,兩人談不上多熟識,隻是君子之交。”
“主人曾說,他若專心學劍,不會比讀書的成就低,現在看來,主人所言的確不假,他說的話,你每一句話都要記住,對你隻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
齊默點頭。
也正如浩然所言,謝醇今日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著。
“以後不可輕易出劍,待你入世之後,你自會體悟到其中好處。”
說罷。
浩然再度化作一縷青煙,回歸本體,沒再與齊默多說什麼。
齊默則是靜靜想了一夜。
隻可惜,並未想出個什麼結果來,浩然所言,對他而言都太過遙遠了。
天色一亮,晨鐘回蕩。
齊默便收拾了書卷,又去了大堂學課。
萬卷府的課業不僅僅隻是讀書而已,琴棋書畫之類、縱橫韜略無所不教,且每位先生往往並不是隻固定講一門課,往往是想到什麼便教什麼,有時候明明再講棋,興致來時也會講些縱橫術之類。也正因此,能從此地出師入世的,幾乎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最次的也是金仙。
齊默雖學了儒教功法,但並不能圓融,按姚萬裡所說,這是胸中浩然氣不足所致。
來此聽課,便是為了養心中那一口浩然氣。
今天姚萬裡並未來此。
修仙之前,齊默聽到聖賢道理便會打瞌睡,可入了萬卷府,卻是不同了,許是因為這裡的先生功底的確很深的緣故,那些乏味的東西,齊默並不會覺得枯燥。
這一堂課,又講了足足兩天。
課畢。
先生收拾好書卷,起身點了幾個名字。
出奇的,齊默也在其列。
“你們幾個,隨我去偏殿,見一見祭酒與大先生,準備三教論道的事。”
齊默這一行足足十八人。
齊默混跡其中,時不時與旁人搭個話,對這位由道門轉儒教的小師弟,他們也好奇得很。
儒教弟子大都和善,所以齊默與他們待在一起,倒也並不覺得不舒服,當然了,總會有例外,就如謝醇,那一身正氣,往往容易拒人於千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