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了因來此的時候,齊默便一直站在這裡默默觀察,這自然逃不過姚萬裡的眼睛。
走到姚萬裡身邊,姚萬裡小聲提點道:“平常心對待即可,你的對手不過隻是個高你一境的小和尚而已,不足為慮,進去吧。”
進了大殿。
殿上除了那一夥僧人之外,便隻有最後進門的姚萬裡與兩人了。
姚萬裡和齊默坐於一端,麵對這上百位僧人,卻是絲毫不顯懼色。
不待了因開口,在其身旁,那年輕小和尚便率先開口道:“我佛門來此共計一百零八人,不求萬卷府以同樣人數待我,可也不該隻來了二位吧?莫不是隻有二位能登此大堂?”
“我是萬卷府最近入學的學生,先生說了,特地帶我來此見見世麵,其餘師兄都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便無需來此了。”
齊默語氣淡然。
這小和尚看來是個極其傲氣的人,開口便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也算是替了因還了剛才姚萬裡的羞辱。
不待那小和尚還嘴,齊默又繼續道:“況且,諸位來此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我嗎?我記得諸位平日裡最喜說的話,除了那阿彌陀佛之外,便是出家人不打誑語了。”
“不知,諸位借論道之名,實則為了破一個剛剛入學的弱小書生,算不算打誑語。”
那小和尚眉毛微不可查的動了動,隨即,又語氣平和道:“自然不算。”
“怎麼就不算?”
小和尚半晌不說話。
齊默又道:“這麼說來,諸位不辭萬裡來我萬卷府,果然是為了我這小小書生。”
小和尚仍是不語。
一直在一旁沉默以對的了因和尚終於開口道:“這才幾日不見,看來,齊施主在這萬卷府中已學了不少真才實學。”
“我家這位了緣師弟修行年歲尚短,算上下界的修行時間,如今也不過三百年而已,口無遮攔,還望莫要怪罪。”
三百年的人仙中品,這是真正的天縱之資。
了因的語氣雖然平淡,但言語之中的自傲,卻是不言而喻。
作為那位佛門大佛主親口點名的佛門中興之子,這位小和尚了緣的天賦,自然是不俗,無論佛法還是自身修為,都十分了得。
這也是為何,他僅僅隻是修行了三百年,但卻能與成名許久的佛門大金剛了因同輩。
姚萬裡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那位佛門中興之子,方才多有得罪,我也代我的學生向了緣大師道歉,畢竟我家這位學生也才修行五十餘年而已,實在太過年輕,口無遮攔,有時候,我這當先生的也管不住。”
說到五十餘年這幾字時,姚萬裡又刻意的加重了幾分語氣。
袈裟之下,那了緣的雙手已不自覺的攥緊成拳。
姚萬裡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笑意。
齊默自然是察覺到了了緣的細微變化,當即又道:“了因大師,佛門分明有了這位中興之子,大師為何仍不遠萬裡來此,非要招學生入佛門?還有那朵入道金蓮,不知在座的各位大師在入佛門之前,是否都收到了?”
此言一出,全場寂然。
在座所有僧人,除了了因和了緣師兄弟兩個,其餘人莫說是收到,甚至就連見都未曾見過。
也唯有如他們這般,真正能肩挑佛門氣運的佛子,方才有資格能承此物。
“齊默。”
姚萬裡語氣嚴厲,訓斥道:“我才說過的話,你是半句都沒聽進去,這二位可是佛門大師,豈可出言不遜。”
“學生知錯。”
齊默起身行禮。
姚萬裡又道:“幾位遠道而來,想來也不是與我們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既是為論道,咱們還是儘早直入主題吧,省的耽誤了諸位的行程。”
姚萬裡靜靜瞧著眼前一眾僧侶。
這場論道,已經沒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