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落下一字,馬二進七,
江塵自然知道,薑嵐這次見麵絕對不是來稱讚她的,或許在她心中,江塵已經成了徹底的廢人,一個已經沒有任何價值的人,何必再遠出十萬裡,與自己下一局毫無意義的棋呢,
他也不說話,索性將全部的心思放在棋盤上,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實在不行自己還有跑路的後手,江塵拿起一子,馬八進七。
薑嵐落子如飛,車一平二,江塵卻露出一抹笑意,本來打算以十二分的精力應對這盤棋,但薑嵐明顯水平一般,彆說和爺爺江海比了,估計連自己這個臭棋簍子都不如,
江塵車九平八,看住炮位,薑嵐玉指抬起,直接揮車過河,江塵一不做二不休,炮八平九收掉薑嵐一車,
開局五步,薑嵐先損一員大將,若是在戰場之上,等於先敗一陣,勝負的天平完全朝著江塵傾斜,
薑嵐點頭稱讚,
“曾經在天武城時,你以凝氣境守住城池,而後隻身闖入江家,斬了江長陵父子,有此一勝也是應該。”
可下一步,薑嵐馬五進六,壓住江塵的退路,
“可你也因此得罪了林家的公子林寒,若非你的伯父黃西川及時出現,你很可能會葬身在天武城中,但即便如此,
黃西川在回到流雲城後,也遭受牽連,被陷害關入雲霞宗後山禁地。”
江塵皺眉,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所做的一切都對得起本心,並不認為殺死江長淩重傷林寒有什麼過錯,
進炮打卒,將軍,迫使薑嵐回防,初始的黑炮,此時如同利刃一般落在薑嵐眉心,鋒芒畢露,
“孤裕關死亡穀,先是孤身一人逆轉兩族生死擂台,再以三千殘兵,抵擋百萬妖軍半月有餘,這樣的軍功,整個前線百年間都未曾有過,
也是在那時,我第一次聽說了你的名字。”
薑嵐說完後,馬四平五,不僅截斷江塵的攻勢,而且反吃江塵一炮,
“林破敵為了救你,不惜與渤海幾大宗門翻臉,若非此事,他也不會遭受同僚抵製,最終含冤入獄,而你自己,
也因為救那個叫秦紫煙的姑娘,被困在了妖族的領地。”
“流雲城春秋榜府試,你力壓東荒天驕,一路碾壓,直至奪魁,可當時不是太玄劍宗林曦月及時出現,很有可能你都出不了雲霞宗的山門。”
“天外死獄”
“黑暗森林”
“還有這次的天外戰場”
江塵額頭逐漸流出冷汗,他已經明白為什麼薑嵐要下這局棋了,或許下棋是假,責罵自己是真,的確,無數次的冒險,他的實力提升迅速,
但卻給身邊的人帶來了很多的麻煩和生死危機,甚至有幾次,如果不是有人及時趕到,自己或許早已隕落,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下,聖人法也好,大道之力也好,亦或是自己沒弄明白的金色血脈也好,根本救不了自己。
雖然這局棋,江塵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他沒有絲毫的開心之色,反而心中有些自責和慚愧。
薑嵐嚴肅的神情逐漸柔和下來,她以一個母親眼神慈愛地看向江塵,柔聲道:
“下棋便在於造勢,有時不必在意一時得失,失一字而勢成,這棋便有了取勝之機,現在,我再教你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