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顯懷不禁喃喃自語,眉頭皺得更緊了,腦海中如同一團亂麻,飛速地過濾著過往所接觸的所有人和事的信息,可思來想去,似乎並沒有一個清晰的女性身影能夠浮現於眼前。
他有些尷尬地抬起頭,對著李承乾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陛下,臣實在記不起來了,鬥膽請陛下明說。”
張顯懷心中暗暗自責,自己怎麼如此糊塗,竟對見過的女子毫無印象,以後要是執行任務!這樣可不行!
這件事要記下來!以後周圍的人和事都要記一下,自己可是錦衣衛指揮使,不能這麼粗心。
李承乾無奈地伸出手指,指了指張顯懷,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說道:“你腦子裡啊,就隻裝著朝廷的公事。”
“去年,你替朕去回應吐蕃之事,那文成公主,你可還記得嗎?”
張顯懷聽聞,努力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片刻之後,腦海中才漸漸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至於那女子究竟是何模樣,是怎樣的麵容與神態,他確實有些記不清了。
畢竟當時他滿心都是如何處理與吐蕃的外交事宜,絲毫未曾留意過那女子的長相。
張顯懷心中滿是驚訝,怎麼會是文成公主?自己與她不過寥寥數麵之緣,她怎會看上自己?
李承乾看著他這副模樣,輕輕歎了口氣,說道:“給你,你自己去看看吧,你的這件婚事,朕也不想過多地乾涉,一切全憑你自己的心意。”
“你若同意這門親事呢,就回來和朕說一聲,朕即刻為你擬一道賜婚聖旨。”
“若是不同意呢,你便自己拿著這份奏章,前往江夏王府,與人家把事情說明白就是。”
說著,李承乾將李道宗的奏章遞向張顯懷。
“這是江夏王李道宗給朕的奏折。”
“你直接拿去吧,朕言儘於此,一切皆由你自行抉擇。”
張顯懷緩緩伸出手,接過李道宗的奏章。
他隻覺得自己的臉龐有些滾燙發熱。
平日裡,他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行事雷厲風行,手段果斷狠辣,所到之處,旁人皆是敬畏有加,甚至遠遠瞧見他的身影,便嚇得倒著走,生怕招惹到他。
可如今,竟有一個女子主動看上自己,還通過自己的阿耶向陛下提親,這般特彆而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於他而言當真是生平頭一遭。
他從未想過,在這世間,會有誰家的小娘子能夠突破對他的恐懼與敬畏,主動地傾心於自己。
張顯懷心中五味雜陳,有著對未知感情的迷茫,也有著對這份特殊緣份的敬畏。
李承乾靜靜地看著張顯懷這副呆頭呆腦、懵懂無措的木頭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提高了聲音說道:“顯懷啊,還不趕快退下回家換身衣服。”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成何體統,你也老大不小了,莫要再這般孩子氣。”
“換好衣服之後,不要逃避,直接給朕去江夏王府。”
“記住,這不是口諭,這是朕給你一個人的旨意!務必照辦!”
“是!陛下!”張顯懷連忙拱手回應,而後緩緩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