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早已癱坐在地,此時他滿臉絕望地抬起頭,望向那一絲不掛的高陽公主。
他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仿佛風中殘燭,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無論如何努力,也擠不出一個字來。
高陽公主不屑地瞥了一眼房遺愛,眼中的鄙夷如實質般濃烈:“廢物,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嗎?”
“你不是一直想看我嗎?那你就好好看看啊,怎麼現在卻像個縮頭烏龜,連眼睛都不敢睜了?”
“張指揮使,你說呢?”
張顯懷緊閉雙眼,左手下意識地叉在腰間,右手卻如鐵鉗般緊緊握著繡春刀的刀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高陽公主正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那輕微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地敲擊著他緊繃的神經。
突然,他的嘴唇上感受到了一抹冰冷潮濕的觸感,緊接著,一雙玉臂如冰冷的蛇般環上了自己的脖子。
張顯懷心中暗叫不好,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意識湧上心頭。
他心中雖驚惶萬分,卻不敢有絲毫妄動,自己的任何一個舉動會被誤解為對公主的輕薄,從而招來滅頂之災。
他鎮定下來,迅速地後撤步,與這個瘋女人拉開距離。
高陽公主看著不斷後退的張顯懷,眼中閃過一絲意猶未儘,甚至頗為放肆地舔了舔嘴唇。
“怎麼樣?張指揮使,你現在算是和我有染了嗎?”
“殺辯機之前,要不要先把你自己給剁成肉泥啊。”
她興奮地仰天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夜空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哪怕周圍的寒風如洶湧的潮水般吹打在她近乎赤裸的身軀上,讓她瑟瑟發抖,她也毫不顧忌。
隨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緩緩轉身,目光鎖定在跪在地上的辯機身上。
她的眼神中重新燃起那瘋狂的火焰,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他,伸出手,輕輕卻又堅定地將他的頭慢慢抱向自己。
“辯機,我來了。”
“我隻有你了,辯機。”
辯機感受到嘴角傳來的那輕柔卻又令他心煩意亂的刺癢感,心中滿是無奈與悲哀。
他隻能低聲說道:“公主殿下,還請穿好衣物,貧僧一心求死,希望公主殿下成全。”
“求死?”高陽公主再次爆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執拗與瘋狂。
“本宮偏不讓你死。”
“反正你都要死了,死前再快活一番又何妨呢?”
聽著高陽這個瘋子的話語,張顯懷終於忍耐到了極限,他猛地深吸一口氣,然後如雷般暴喝一聲:“你們都在乾什麼?房遺愛,去把高陽公主帶回房間鎖起來。”
也正是這一聲吼,讓房遺愛和門口的侍女從震驚與呆滯中猛地回過神來。
可高陽公主卻根本沒把這些人放在心上,她心想,給他們兩個膽子,他們敢來阻止自己嗎?
房遺愛聽到張顯懷的話,微微一震,隨後不聲不響地從地上艱難地站了起來。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異常緩慢,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無奈,朝著高陽緩緩走去。
高陽滿臉不屑地看著走向自己的房遺愛,那神情仿佛在看一隻螻蟻,似乎並不把他的到來放在心上。反而對著身後的侍女嗬斥道:“給本宮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