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顯懷率領著一群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將會昌寺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腳步鏗鏘,那股森然的氣勢仿佛要將這佛門聖地的祥和之氣徹底碾碎。
寺內,玄奘法師正於經堂之中為僧眾們講經說法,聞得外麵的喧囂嘈雜,心中一凜,趕忙起身,率領著一眾僧人快步而出。
他步伐雖快卻不失沉穩,僧袍隨風輕輕飄動。
來到寺門之前,玄奘法師雙手緩緩合十,那修長的手指交錯相扣,口中念出的“阿彌陀佛”四字真言,聲音低沉而醇厚。
他向世人宣告著佛門的清正慈悲,也試圖以此化解這突如其來的危機。
他微微抬起頭,目光平和地望向張顯懷,輕聲問道:“這位施主,不知為何要帶兵包圍這佛門清淨之地?”
張顯懷那一身繡著獨特紋路的飛魚服擺隨著秋風飄蕩。
他右手隨意地搭在繡春刀的刀柄之上,嘴唇輕啟,冷冷地吐出幾個字:“錦衣衛抓人不需要道理。”
玄奘法師聽聞此言,不解的笑了一下。
那笑容裡有無奈,有坦然,也有幾分對這無理說辭的洞察。
他身形輕盈地往旁邊一側,讓開身位,說道:“那就請張指揮使自便吧。”
此時,周圍早已聚集了一群看熱鬨的吃瓜百姓,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開來。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拄著拐杖,滿臉疑惑地說道:“錦衣衛是不是搞錯了喲?這會昌寺向來都是安寧祥和之地啊。”
“這會昌寺我來過好些次嘞,這玄奘法師人可好啦!每次見到我們都會耐心地講些佛理,還經常施粥救濟那些窮苦之人呢。”
一位挎著菜籃子的婦人附和著,眼神裡滿是對玄奘法師的敬重。
“是啊,我聽聞這玄奘法師還一直接濟孤兒,把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照顧得妥妥當當,怎麼會突然被錦衣衛圍了呢?”
一個年輕後生也忍不住湊上前去,大聲地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玄奘法師對百姓們的議論充耳未聞,麵容平靜如水,隻是雙手始終緊緊合十,口中的“阿彌陀佛”聲連綿不絕。
見張顯懷站在原地許久未曾有進一步的動作,玄奘法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再次開口說道:“張指揮使,為何不進?”
他頓了頓,眼神中透著一種執著。
“貧僧隻是覺得萬事萬物皆有其內在的理法,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凡事總歸是要講一個理字。”
“張指揮使若今日要不分青紅皂白,把我們這些僧人全部押入大獄,我們也毫無反抗之力。但貧僧堅信,這世間定然還是有公道存在的!”
張顯懷聽到玄奘的話,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抽搐,旋即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充滿嘲諷的冷笑。
“公道?你這禿驢也敢和本指揮使論公道。”
他向前邁了一小步,那眼神直直刺向玄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