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崖心頭一愣,麵上也及時地流露出一絲震驚之色,想也不想地先拋出問題掩飾,皺眉道:
“張兄此次是專程來收回《血摩法書》的?”
“非也……”
張允臉上流露出一絲尷尬,解釋道:
“我奉師門之命外出尋找一處洞府,不知這是蕭兄來尋《江河大陵經》,誤打誤撞便闖進來了。”
李通崖聽了這話更是心下一愣,連忙接過話來,腦海中閃電般運轉,麵色微微不豫,低聲道:
“我尋了十餘年才尋到這洞府的位置,沒想到被這兩人提前發現了去,又見了張兄,還以為是貴宗也對這東西有意。”
“哪裡哪裡!以你我兩家的關係,金羽宗怎麼會來貪圖《江河大陵經》。”
張允連連擺手,一旁的許陽平夫婦更是看呆了去,隻覺兩股戰戰,滿頭大汗,自覺誤落入了這兩大勢力的交鋒,恨不得拔腿就跑。
“天殺的,這李通崖也是個大宗弟子,這下我夫婦倆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兩人默默退後幾步,已經準備迅速逃離此地,卻驚動了張允,見他轉過頭來笑盈盈地盯著兩人。
“我先替蕭兄解決麻煩!”
張允嘿嘿一笑,一刀向許陽平斬去,一旁的許陽平頓時寒毛卓豎,抱著林靖易便往後退去。
可張允修的至少都是三品的正法,吞的是純淨天地靈氣,許陽平剛剛突破靈氣,練的功法是大路貨色,也沒有像樣的采氣訣,吞服的草草提煉的雜氣,哪裡是張允的對手。
如同李通崖輕易擊殺當年的汲家練氣一般,張允不過十幾刀便斬下了他的頭顱,不顧林靖易的連聲求饒,隨手將其斬殺了,扭過頭來朝著李通崖笑道:
“這些散修當真廢物。”
李通崖麵色澹然,脊背卻暗暗發涼,看著張允默默拾起兩人的儲物袋,深刻地體會到三宗七門在修仙界的霸主地位,暗忖道:
“若是家中沒有涇兒在宗內帶來的正法,恐怕我也如這兩散修般任人宰殺了,如同草薺一般吧。”
卻見張允笑道:
“功法就這樣分了,至於這內丹和法器,我等誰先挑選?”
言罷眉毛一挑,還不等李通崖回話,興衝衝地道:
“不如你我各出一刀一劍,誰贏便先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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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崖方才見了張允出手對付許陽平,功法也不見得高出自家《玄水劍訣》和《江河一氣訣》多少,又有爆發力極強的月闕劍弧打底,暗忖道:
“此刻萬萬不能認慫。”
於是腰間帶鞘長劍緩緩一提,濃烈的白光從劍鞘的縫隙之中迸出,高聲笑道:
“好!”
言罷拔劍而起,月白色的劍弧呼嘯而出,引得張允怪叫一聲:
“你耍賴!”
他手自己中的刀氣卻也偷偷積蓄了許久,悍然而起,劍氣與刀氣相交,轟然作響之下震得兩人衣物獵獵作響。
李通崖踉蹌了一步化解勁力,張允卻硬生生吃了一記不動搖,悶哼一聲,顯然是受了小小內傷,臉上卻笑道:
“你後退了!”
“功法各自取走,我要這築基巔峰妖獸內丹,這築基級彆的法器便留給你家了。”
李通崖不想多做糾纏,點點頭沉聲道:
“可,蕭某隻要能取到這功法便算完成了長輩囑咐。”
兩人各收了東西,張允與李通崖一前一後出了洞府,低聲笑道:
“你這劍法不錯!”
李通崖剛欲謙虛,卻見張允又急又快地開口道:
“金羽宗對初庭真人的承諾依舊在,隻要遲尉老鬼一死,蕭家背後就是金羽宗,還請貴族多多考慮。”
李通崖頓時大駭,腦海中震怖不止。
“初庭真人?!蕭初庭已經成了紫府?!難怪金羽宗要對蕭家如此客氣......”
“承諾?恐怕青池宗那什麼遲尉老祖一死,實力怕是會大大縮水,蕭家和金羽宗打得什麼主意……”
張允狹促地眨了眨眼,輕聲繼續道:
“縱使你不是蕭家人也無關係,家族中有幾個築基統統都準備好,遲早要有動亂的。”
李通崖搖頭笑道:
“張兄說笑了。”
張允哈哈一笑,拍了拍錦囊,駕著飛梭遠去了。
餘下李通崖在原地思忖了幾息,生怕這張允還在周邊,乾脆盤膝修煉起來,直到夜色重新降臨,掐著斂氣訣往黎夏郡方向飛了一陣,這才繞行回李家。
李通崖飛過黎涇山卻見腳下一片素衣,心中頓時咯噔一下,知道出了事,踏著風就往山上落去,見著院中一片白布招展,李玄宣也披麻戴孝,澀聲道:
“出了何事?”
李玄宣冷不防打了個寒戰,見了李通崖支支吾吾地跪下,解下腰間的青烏弓遞上去,哽咽道:
“前幾日陳冬河他們回來了,說是叔父…被咒殺……”
李通崖愣了一息,心中原本得了法訣和法器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某些預感和征兆成了真,低低地喚了一聲:
“我知道了。”
轉過頭去彆著臉,兩人站在山頂久久不語,才見李通崖開口道:
“取上些尋常用的衣物,埋進家中的陵園,同你大父和爹爹埋葬在一塊。”
見李玄宣點頭,李通崖抹了抹眼角,又輕聲囑咐道:
“記得按次序來,中間為我留個位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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