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小就叫人省心,聰明機靈,進退有度,除了沒有靈竅,你不比淵字輩的幾個孩子要差。”
“你父親我從小就愚鈍,若不是同玄宣哥關係好,幾個弟弟又不爭氣,這掌事的位置怎麼也是輪不到我的。”
李謝文垂淚不止,繼續道: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後來你出生了,那兩隻黑溜溜的眼睛就盯著我看,我就想啊,這孩子今後就是一個做事的料,要比我好,要比我好。”
床上的李平逸口中儘是父親的淚,又苦又澀,他動了兩下,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淌,泣聲道:
“父親…對不住。”
李謝文抹去淚水,拍了拍長子,咬牙道:
“可修兒死了…李淵修死了!那是李淵修!李家少家主!是李家的嫡長,是你爺爺交到我手中,我又交給你的使命!你可曉得!”
李平逸閉起雙目,答道:
“父親,我曉得。”
李謝文緩緩站起身,將那一枚燒焦的木簡放入袖子中,盯著長子的臉看了一陣,這才甩了甩袖子,走出房門,替他將門掩上了。
李平逸被房門打開帶來的刺目陽光晃了眼,眼前一片晶瑩,隨著父親離去,將門掩起,房間之中複又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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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前的昏黃燈火跳躍著,卻離李平逸太遠,讓他看不清四周的景象,他像條蟲子在床上蠕動了兩下,從床沿出探出頭來。
他眯著眼睛看了一陣,發覺自己的眼睛被雷火炸傷,左眼幾乎不能視物,用右眼盯著看了一陣,這才發現腳底下是一個木桶,用的是山上的木料,周緣用鐵皮仔細裹過了,綁得牢靠,一滴水也沒有漏出來。
這是一盆血水,似乎是之前李謝文替他擦拭身子之時留下的,又腥又臭,一條灰色的抹布在水麵上飄蕩著,像一條死魚。
“不錯。”
李平逸估算了一下距離,用那一隻沒有斷掉的腿移動了一下角度,深深地呼吸了幾下,緩解因為翻身的壓力觸及到斷掉的骨頭帶來的疼痛,用力一蹬。
“撲通!”
他直挺挺地一頭栽進那桶中,血水剛剛沒過他的胸膛,大量的血水湧入他口中,李平逸生怕自己忍不住動彈了,用僅存的、唯一能動的那條腿死死地卡在床角。
鼻間越來越甜,李平逸開始一連串地咳嗽,在水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一邊抽搐著吸入血水,一邊又劇烈的將它咳出來,他的身體僵直著繃緊,強直帶來的尿液淋濕了他的褲袍。
李平逸眼前亮出一束光,他依稀望見父親李謝文的臉,母親的臉,李淵修的臉,一一從他麵前閃過,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
“死前能見一麵,倒也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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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李謝文閉著眼,兩隻手攥得發白,淚水止不住地流淌著,一直聽到裡麵的咕嚕聲消失,這才抽搐似地發出幾個音節,緩緩地軟倒在地。
他在地上趴了一會兒,分不清哪一邊是梁哪一邊是地,頭暈目眩地動了動,眼前多了一雙皮靴。
李謝文抬起頭,見到一張同李淵修有七分相似的麵孔,隻是眼角更細長,神色更凶戾,直直地盯著他的麵孔,低聲道:
“謝文叔,李平逸呢?”
李謝文直起身,低低地道:
“見過淵蛟少爺,李平逸眼見少家主殞命麵前,心中苦痛,一並去了。”
言罷也不看李淵蛟震驚的神色,從懷中掏出半枚燒焦的木簡,雙手奉上,沉聲道:
“此物乃少家主托付,要交給淵雲少爺,李平逸唯獨此事放心不下,已經交給屬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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