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考慮過,隻是家中有你和仲父最善攻伐之道,而我向來不善鬥法,隻能鑽研鑽研這符籙一道,一來為家中多點收益,二來也能給小輩護一護身。”
他低聲一歎,繼續道:
“我如今過了年頭便是四十歲了,怎麼也不能在六十歲之前突破築基,家中就算得到了第二枚遂元丹,也不過增加半成的概率,此生已經同築基無緣,不如多多鑽研這符籙一道,為家中多增添些底蘊。”
李玄鋒聽得一滯,再也不能開口說些什麼,隻能是歎了口氣,答道:
“兄長心中有了計較,那小弟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李玄宣卻頗為輕鬆地笑了一聲,安慰道:
“家中到底還是要看你和仲父,你如今不過剛剛三十歲,已經到了練氣五層,六十歲之前是一定來得及的。”
兩人正說笑著,李謝文匆匆進了院子,拱手道:
“稟報家主!安鷓言前來拜訪!”
“安鷓言?!竟然沒死在驊中山上…”
這個名字叫李玄宣微微一驚,同李玄鋒對視一眼,兩人皆是勾起笑容,李玄鋒笑盈盈地道:
“他娘的雙喜臨門。”
“帶他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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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宣吩咐了一聲,在這山上有大陣加持,李玄鋒手中的金庚長弓可不是吃素的,絲毫不怕安鷓言這隻喪家之犬動什麼手腳。
“此人已經是條喪家之犬,卻偏偏逃來我家,看來是要投靠我等,報複鬱家了。”
李玄宣見李謝文下去了,這才低聲道。
兩人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安鷓言還不曾上來,李玄宣卻已經飄飄然地想了許多,同李玄鋒一笑,鄭重其事地開口道:
“安景明突破的消息正是從安鷓言口中泄露的,此人口風不密,不可重用,如今來投靠我家,還不知道是不是懷有二心,且先從此人口中套出安家的諸多功法,便可把他當做一打手用,仔細觀察一陣先。”
李玄鋒正欲回答,門外已經緩步走進一人,頭上頂著個獸皮帽子,身材微胖,滿臉忐忑不安,躬了躬身子,恭聲道:
“安鷓言見過兩位…前輩。”
安鷓言如今已經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在李家手中為魚肉,還要委屈地向眼前這兩個同自己兒子一輩的晚輩問好,李玄宣自然不會讓他在原地尷尬著,連忙上前一步,滿臉惶恐之色,低聲道:
“前輩這是什麼意思!玄宣惶恐啊!”
安鷓言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甚至生出一點點的感激之意,兩眼通紅,恨聲道:
“隻恨我不從吾子之計,同貴族聯手抗鬱,如今落得如此境地,當真是咎由自取!”
安景明最早便是勸安鷓言割讓驊中山,讓安景明娶上一位李家的嫡女,兩家互相扶持,共同對抗鬱家,安鷓言卻貪婪吝嗇,不想割讓這驊中山,安景明隻好尋了下策,最終落得如此境地。
“前輩哪裡的話!”
李玄宣態度恭敬得很,低聲詢問道:
“隻是如今的安家…不知如何了?”
這話讓安鷓言心中一陣絞痛,泣聲道:
“已經被我那庶出弟所占據,成為了鬱家的附庸…可憐我那孩子,恐怕連一葬身之所都不可得!”
李玄宣勸慰道:
“前輩如今已經成了散修,同我李家都有和鬱家的血海深仇,前來我李家想必也是有聯手之意…不如就在我家暫住。”
李玄宣說得好聽,安鷓言聽得大為動容,感激之餘卻也明白自己一旦答應下來,恐怕就要發下玄景靈誓,將安景的秘法和眾多傳承拱手相讓,可他如今已經是兩手空空,一無所有,哪裡還有餘地可退。
想起安景明死前吩咐的那些話語,安鷓言兩眼通紅,暗忖道:
“明兒生前說去投靠李家,必然有他的考量,我隻需聽話便是!如今隻能不作他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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