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入了屋內,隻有一小案幾放在窗旁,李景恬戴著玉簪,身旁跪坐著一女孩,靠在窗邊望著秋雨,聞聲轉過頭來,睹見進屋的李玄嶺,溫聲道:
“嶺弟回來了。”
李玄嶺哈哈一笑,上前一步,牽過那女孩,孩子乖乖地抬起頭來,麵色紅潤,糯聲道:
“舅舅。”
麵前這位便是李景恬誕下的女兒,喚作李清曉,如今兩歲多將三歲,頗為乖巧,李玄嶺看著李景恬帶著李清曉下去了,李淵蛟和陳冬河都落坐了,陳冬河有些疑惑地道:
“這次家中喚我回來,不知有何要事…”
李玄嶺點點頭,正色道:
“自父親閉關眉尺山洞府一年後,整座眉尺山的靈氣皆向山上去,甚至洞府內外有雲氣湧動,頗為神異。”
“再過一年,洞府中有澹澹水聲出,夜半則有河川流淌聲,洞外磚縫中沁出清水,遍地晶瑩。”
陳冬河第一次聽說突破築基的異象,滿臉憧憬,他修煉的同樣是《江河一氣訣》,故而聽得格外專注,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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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說修成仙基才是有了真正神異之處,果然如此!”
李玄嶺飲了口茶,看了看一旁一臉憧憬的李淵蛟,低聲道:
“前夜,洞府之中悄然無聲,地麵的露水也不再凝結,至今已經兩天沒有動靜了。”
“什麼?”
陳冬河挑眉,微微驚駭,喃喃道:
“應是成功了…二伯他這般人物,絕不會失敗的。”
李通崖從來謀定而後動,陳冬河自小便對他尤為崇敬,自李通崖閉關,陳冬河從來沒有想過李通崖會有失敗的可能,李家沒有突破築基的前例,如今聽了不知好壞的消息,陳冬河心中一空,一時間難以說出話來。
恍然之間,陳冬河腦海中浮現出過去的種種,自己修行的《江河一氣訣》,練習的《玄水劍法》,他日日夜夜的刻苦修煉。
那年,他還是個七歲的孩子之時,陳冬河跪倒在庭院中,秋風蕭瑟,寒氣逼人,上首的李通崖朝著李項平笑道:
“此子行事穩重,或可一用。”
那時小小一隻的陳冬河抬起頭來,對上上首李通崖那雙平靜又深遂的眸子,心中又慕又敬,暗暗想著:
“我也要做這樣的人物。”
陳冬河猛然發現,他沉穩安靜的態度,波瀾不驚的風姿,三思後行的行事,全都是對這位叫無數人刮目相看、讓湖上諸家敬畏不已的前輩的模仿,李項平如同他的父親,而李通崖如同他的先生。
這個發現讓陳冬河又是恍惚又是輕鬆,他輕輕拿起茶碗,飲下一口清茶,掩飾住心中升起的驚懼。
李通崖突破失敗的可能在他腦海中盤旋了一陣,陳冬河笑道:
“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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