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那人哪裡是什麼李玄宣,而是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人,兩眉緩且長,臉色平靜,端正地坐在上首,手中持著一枚白色玉簡,安鷓言練氣六層修為,一眼就看出那玉簡上刻著的小字。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白首叩庭經》”
安鷓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心中且驚且恐,彎下腰去,顫抖著開口道:
“鷓言……見過前輩!”
“築基!”
安鷓言腦袋像炸了窩般嗡嗡作響,難以置信地咽下一口唾沫,他本是比李通崖早成練氣的前輩,眼睜睜看著他從初成練氣到練氣五層,從練氣五層到練氣八層,如今又成了築基,態度從輕蔑到驚訝,又從驚訝到尊重,從尊重到懼怕,最後跪倒在他麵前,心中的複雜感情可而知。
“怎麼就築基了……”
看著李通崖到達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境界,安鷓言躬身閉目,又慕又怕,直到李通崖開了口,笑道:
“鷓言兄客氣了,請起吧。”
安鷓言這才直起身來,看著李通崖將玉簡放下,溫聲道:
“我聽聞你祖上曾是仙府的外門弟子,這《白首叩庭經》便是傳下來的,可願詳述?”
】
安鷓言連忙點頭,顧不得收拾心情,回憶了幾息,組織好了語言,回答道:
“我家先祖姓蔣,是仙府的外門弟子,十八歲成練氣,符合仙府的最低要求,便授了這《白首叩庭經》,領仙兵巡視望月澤東三域至禹嶺湖域,三十九歲成築基,當上了仙將,得了這兩道傳承,自取部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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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澤東三域至禹嶺湖域。”
李通崖挑了挑眉,問了一聲,安鷓言連忙答道:
“現東南岸至蕈林原部分,那時都屬望月澤。”
見李通崖點頭,安鷓言繼續道:
“先祖突破紫府失敗遂坐化,老人家僅出一子,不過練氣巔峰,隻好扶持外姓,招募散修鎮守,自此埋下了禍根……”
“又十年,其子突破築基,兒孫亦少,皆有靈竅,功法又速成練氣,修為高了子嗣越發艱難,後其子爭奪紫府機緣受戮,幾個外姓修士互不相服,各自擁護其兒孫,已有分裂之兆。”
安鷓言歎了口氣,低聲道:
“外姓擁護,各自以女妻之,相互對立,諸脈之間越發疏遠,不到百年,甚至有主家入贅外姓,又過三代,連蔣姓之人都不多了……”
李通崖摩挲著掌中的玉簡,一言不發,安鷓言瞧了瞧他,低聲道:
“故而湖上諸家族內外姓修士少之又少,實在是怕了蔣家的前車之鑒,我等幾家竊人法統成事,更是怕得要死,家中幾乎沒有外姓之人……”
安鷓言直起身,遲疑了一陣,開口道:
“主家如今治下陳、柳、田、任諸氏,皆出靈竅子,若是不曾壓製,恐怕日久生變…”
李通崖聽了這話倒是抬了抬眉,不曾想安鷓言會說出這種話來,低聲一笑,答道:
“你且放心,我家非是蔣家,不至出事。”
“屬下多言了。”
安鷓言低下頭,李通崖看了看他,問道:
“你多少歲數了。”
“八十五。”
安鷓言應了一聲,有些低落地道:
“功法本就難練氣,八十五歲才練氣六層,恐怕沒有築基的希望。”
李通崖頓了頓,低聲安慰了一句,這才看著安鷓言退下,拿起手中記載著《白首叩庭經》的玉簡,低聲道:
“庭上紅塵…家中有江河大陵經在,紫府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倒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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