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崖不言不語,洶洶的雨水已經在他身側凝聚為兩條張牙舞動的淺青色蛇蛟,老人默默地盯著麵前的和尚,法慧不躲不避,坦然地與他對視。
“知道我要食你,同樣知道會用你的族人來吊出你來。”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法慧金色的眼睛中升起怒火,那兩根短棍上的紋路一點一點亮起來,他口吐梵音:
“隻是你不曉得我要用誰來引出你…所以你就故意派出李玄嶺往北,犧牲你的親子……也是命數所致,讓我食了他,突破法師,倒也要謝一謝你!”
法慧盯了李通崖一眼,果然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惱怒悔恨之色,頓時打消了心中的點點疑惑,笑道:
“也不知道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竟然來的這般快,還好我前世早有防備,設下了神通困擾,不至於被你打斷這一世的成就。”
“你倒也大膽,明知自己被摩訶盯上,居然還想要用親子來釣出我,偏偏你為我神通所困,慢了片刻,如今心中悔恨,恐怕難以言喻吧!”
法慧與忿怒摩訶結合越發緊密,眼中的金黃色的光芒四射,還要說上些話來拖延時間,山間卻猛然亮起一道白光。
李通崖拔劍了。
青白色的青尺劍猛然出鞘,帶出一道沛然而至的白色劍光,大如船帆,呼嘯而至,照得四下裡白茫茫一片,雕像碎片、道觀廢墟、石板上的雨泊,儘數被白光所籠罩。
“好!”
法慧怒喝一聲,雙手持短棍而上,一身金色紋路閃閃發光,沿著他那優美的線條纏綿繁複,迸發出濃厚的金光,與天地之間的白光相碰撞。
誰知那白色劍光靈動非常,忽大忽小,虛晃一招,從他身下鑽過,飄忽繞行至他上臂,輕輕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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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
《月闕劍典》本就是這一起手勢最為凶猛,又是以青尺劍使出,頃刻之間金光大放,法慧的左臂乾脆利落地落了下來,他眉毛一挑,笑道:
“原來是劍元……好!”
話是這麼說,法慧殘存的右手連忙去接那隻左手,誰知眼前一亮,冒出三道白色流光,各自上下浮動,往他心口、眉心、小腹而去。
“噗嗤……!”
法慧不過剛剛突破法師,李通崖以青尺劍施展月闕劍元,每道劍光各有靈性意識,他哪裡能敵得過,被三分月流光穿過身體,心口眉心與小腹各自留下一個前後通透的小洞。
“著!”
法慧的身體還未曾落地,如同山崩海嘯般的劍元撲麵而來,切瓜砍菜,幾息之間便將他砍成了一地碎片。
“李通崖。”
一時間整座廢墟上都是白色皮肉,法慧那張臉隻剩下半張,正正落在倒下的木偶泥胎上,朱紅的唇上下開合,笑道:
“我既然承了李玄嶺的命數,倒要問一問你。”
李通崖麵不改色,手中長劍亮出晶瑩透亮的青白色光芒,那地上的各個肢體端口不見血液也不見臟器,如同一個麵團粘粘糊糊,長出手腳四處跑動,相互粘連,那張嘴落在那木偶泥胎的雙掌之間,猶自叫道:
“憑什麼?當年伽泥奚東進,是我救出了李景恬,是我帶她深入敵營,交錯於眾山越之間,為人奴婢為人苦力,是我將她帶了出來,是我保全了她的清白,保住了自己性命,不至於為人把柄……”
那半張臉蠢蠢欲動,紅色的嘴上下開合,露出亮白鋒利的牙齒,發出一聲聲哀鳴:
“論心智我哪點比不上李玄宣?論手段我更是比他強上數籌!論天賦修為,李玄宣拍馬也趕不上我!!憑什麼!”
那張嘴上下張合,沒有發出什麼神通術法,也沒有動用什麼咒術與巫術,卻讓李通崖始終不變的麵色如同雪山崩解一般動容。
“父親!憑什麼是他做家主二十八年!憑什麼是我娶了仇敵之女,默默無聞,乖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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