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桂花零落,白色的月華四處彌漫,青灰色的鑒子懸浮在空中,垂落下道道長綢般的法力光輝,威勢逼人。
“這……”
李淵蛟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悉悉索索的蟾蜍和玉兔,走到了石台之前,恭聲道:
“李家子弟,拜見仙鑒!”
也許是他的話語起了作用,或是隨著霞光雲船緩緩駛離,回到南方的青池宗去,那鏡麵上的光輝才慢慢衰落下來,卻依舊灼灼地刺眼。
李淵平不過胎息三層,麵對這股威勢連暗室的門都進不來,直到光輝衰落下去,這才慢慢地挪進來,依舊覺得冰冷刺骨。
“彭!”
一時間暗室之中的種種意象一齊炸開,化為濃厚的月華,如同一縷縷純白色的雲霧,圍繞著跪在中間的李淵蛟飛速旋轉,在他麵前彙聚成一枚玉扣。
李淵蛟在石台前下拜,看著麵前的月華凝聚,幻化為一枚晶瑩剔透的玉扣,神色肅穆,沉聲道:
“李氏子弟李淵蛟,已受詔命……”
上首的光彩緩緩收斂,重新變換為那枚暗澹無光的鑒子,白色的月華順著石台流回鏡麵之中,李淵蛟再拜,這才起身。
兩人躬身出了暗室,石門默默緊閉,李淵平沉聲道:
“兄長!鬱慕仙是築基修士,況且還是青池宗的築基修士…此事還須從長計議。”
“我自曉得。”
李淵蛟眯了眯眼,低聲道:
“況且我看鬱慕仙恐怕也從那玉扣上得了什麼好處,始終藏在袖中,時不時摩挲一陣,他能在這樣元烏峰上大展才華、修煉神速,恐怕也與這寶貝脫不了乾係。”
“那便更難了!”
李淵平搖頭,沉聲道:
“先將曦治送入宗內,打聽些消息,隻要這玉扣一直在他手上,終歸是有辦法的。”
李淵蛟邊點頭邊出了院子,李淵平繼續道:
“至於前些日子所提【金陽煌元】一事,此事茲大,關乎我等未來出路,耗時良久,還需要一個信得過且又能成事的練氣修士前去采氣!”
“你的意思是…?”
李淵蛟心中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來,同弟弟對視一眼,反問道:
“姑父陳冬河?!”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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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平抿了抿嘴,答道:
“望月湖西岸以西,便是金羽宗的地盤,有幾片大漠,我等可派人去那處尋一尋,若是沒有千裡關隘,恐怕還要去北方。”
“你且安排吧。”
李淵蛟信得過他,隻是盯了盯他蒼白的麵色,皺眉道:
“隻是你這身子骨怎的看上去越發虛弱了?家中事物繁多,可讓曦峸練一練手,多服用些靈物,不必為難自己。”
“嗬。”
李淵平搖了搖頭,答道:
“根骨有缺,如同大缸漏底,服用多少靈物都是沒用的,如今能保持著修為不倒退,已經耗費了不少靈物了。”
兩人這頭說著,已經到了山下的小院,一前一後落座,李淵平擺了擺手,將話題從自己身上移開,繼續道:
“倒是曦峸…是個耳根子軟的木訥溫弱性格,是頗得族中小輩愛戴,可不是治家的料子。”
“前幾日我著手了幾件事物給他,偏聽偏信,搖擺不定,我隻好差他去山越管一管靈稻了。”
雖然李淵蛟頗為信任自己,李淵平卻要借機把原委講清楚,省得兄長以為自己苛待了仲脈長子,李淵蛟聽罷端了端桌上的茶水,答道:
“無傷大雅,我看曦峻是個聰明模樣,與曦明兩人都是好料子,不必太苛求曦峸。”
李淵蛟早些年性情酷烈,嗜殺無度,經曆了兄長暴斃、叔公坐化這兩樣事情的折磨,倒是讓他的性子沉穩了許多。
當即將杯子一放,將鬱慕仙前來的二三事講畢,李淵平歎道:
“這下費家子弟入了元烏峰,至少是鬱慕仙同一脈的師弟,甚至可能是他的弟子,費家…恐怕再難像以往一樣跟我等一條心了。”
“何止……”
李淵蛟搖搖頭,正準備回答,院外卻走進來一盛裝女子,溫聲道:
“兄長、平弟。”
李清曉方才上山,已經見了幾個淵字輩的晚輩,複又問了些家中的情況,李淵平一一交代了,輕聲道:
“家中這幾年一派向好,老祖也有所頓悟,閉關修煉,你且放心,無需多慮。”
“好。”
李清曉兩眼微紅,有幾分依依不舍的姿態,柔聲道:
“蕭郎這幾年在族中的事物也畢了,本要與我啟程回餘山,我聽聞此事,急匆匆趕來了,眼下不能多呆,隻能匆匆拜彆父母。”
“餘山距離望月湖頗為遙遠,若是家中有事,恐怕今後再難及時歸來。”
她盈盈下拜,答道:
“家中父母,還要麻煩兄長平弟照顧,清曉拜謝!”
“你且放心去。”
李淵蛟避到側麵,沒有受她的禮,微微搖頭,低聲道:
“在餘山就多多輔左夫君,不要再記掛家中的事,省得他人多嘴是非……過幾年有了子嗣,再帶回來給兄長瞧一瞧。”
“是!”
李清曉柔柔地應了,一同蕭憲駕著飛梭遠去,李淵蛟回過神來,看向李淵平,開口道:
“不日我也回烏塗山閉關修煉,估摸著日子清虹也出關了,趁著她鞏固修為,有什麼事情可以多找找她。”
“是…”
李淵平應聲,便見李淵蛟算了算時辰,沉聲道:
“你同清虹說好了,三月之後己亥日,一同等在山中,我會回家中一趟。”
李淵平一時間微微一愣,竟然反應不過來是有何大事,祭祀的時間在冬天,也差的太遠,忍不住問道:
“這是……?”
“五年了。”
李淵蛟低聲長歎,嘴唇微微一動,以法力傳音在他耳邊響起:
“老祖命玉已碎五年,遵循他老人家的旨意,應破關而入,發眉尺山洞府之門,恭迎仙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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