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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江仙將養了兩年,便見鑒中天地濁氣湧動,金光流轉,氣息微微上漲,神識一動,溯著符種與鑒子本身的聯係一查。
“李玄鋒築基了。”
李玄鋒築基而來的反饋相較先前更少,僅僅是帶來某種神識和玄光上量的增加,如同李尺涇第一個突破練氣,隨後李家人突破練氣帶來的反饋漸漸不如先前一般,缺少某種質變帶來的增益。
‘如今漸漸有了手段,還是要培養出個紫府來。’
陸江仙如今巫籙之術漸強,已經有了不少巫祝手段,隻苦於手中都是月華一係的術法,不但引人矚目,恐怕培養出來的麒麟兒也要被諸紫府覬覦……
‘隻待著李家把那紫府法血獻上來,再行籌畫。’
籙氣乃是精氣、香火、魂魄三者合一方可凝聚而成,一道紫府法血自然不能得,陸江仙隻不過借著李家祭祀收入鑒中。
“隻可惜目前的法鑒收容不得修士,否則一切要好得多。”
他自顧自地謀劃了一陣,耳邊已經響起嗡嗡的細碎聲音:
“茲有黎涇李氏,虔具清酌庶饈、寒食牲儀,年年香火不絕…三元六節,無有不敬,祭時饗日,祀不斷絕……以煙燎祀,以血祭俸……”
“敕。”
一道白光破開層層疊疊的陰沉雲霧,落至陸江仙手中,一連串的紅珠也浮現在案上,陸江仙用法力縛住,先看起手上的籙氣來。
“練氣中期的妖物。”
他估量了一下,這道籙氣略顯單薄,大黎山難進,望月湖妖物大都狡詐抱團,能捉到這妖物已經是頗為不易。
“好在自家還有餘糧。”
李家當年祭祀留下不少練氣級彆的灰籙,陸江仙存了不少,現下抽出一縷,把這灰籙補至圓滿,李家的籙丹還有許多,便不再添了。
神識一掃,山上的玉台上李家受了符種的修士已經一一站好。
“籙氣可以破境界、擢修為,最好是賜給練氣修士,可曦月輩都是胎息修士,不如等到有了築基白籙再賜下。”
可籙氣隻能授給身具符種之人,思來想去,陸江仙把目光停留在因為血遁和大傷而瘦骨嶙峋、老態龍鐘的李玄宣身上:
‘也辛勤了六十餘年了,道途幾經斷絕…不如授籙再服丹,推上練氣後期。’
手中輕輕一點,灰籙如流星般投入李玄宣眉心,陸江仙眼前一亮,冒出幾個灰色篆字來:
“持盈保泰。”
不同於之前李家人都有數道籙氣可選,如今的李玄宣唯有這一道籙氣可受,便是【持盈保泰】。
這籙氣稀鬆平常,能略微增加煉丹畫符等修仙百藝的成功率,按著陸江仙如今對籙氣的了解,應還能平衡好壞,平定風波,免生波折。
“給李玄宣也算不錯了,這籙氣是命數與神通的結合,有這籙氣護身,應該能多活上幾年。”
將籙氣賜下去,陸江仙複又拿起桌上的血珠來。
法力輕輕洗練,一串血珠迅速融化,相互吸引,凝聚成一顆拳頭大小的赤色玉珠,陸江仙神識一掃,默默體會起其中的神通。
‘遲步梓果然是【如重濁】。’
遲尉能修行到紫府巔峰,想必青池宗擁有這一套同參的全套功法,隻是不知這一套同參求的是哪一道金性…
‘看江南紫府修士的模樣,都在儘力避免修成同一道統,若是求的是【淥水午元符語性】,不會對那淥水真君有所影響麼?’
陸江仙如今還是對紫府以上的修行知之甚少,此刻心中隱隱有所疑惑。
‘隻能等日後再尋些消息了。’
……
黎涇山上的玉台上鮮血流淌,這鯰魚妖直挺挺的倒在地麵上,血光與香火升騰而起,在眾人看不到的世界中緩緩飄散。
李玄宣正仔細關注著幾個小輩,不曾想突然升陽府一震,浮現出一道道灰光,體內法力水漲船高。
李玄宣不可置信地感受著體內暴漲的法力,麵色漲紅,足足頓了數息,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盤膝而坐。
一眾李家人連忙退開,不過一柱香時間,李玄宣的修為從練氣四層拔高到了練氣六層,緩緩吐出口氣,睜開眼睛。
“恭喜父親。”
麵對迎上來的一眾小輩,李玄宣撚著胡須快意一笑,嘮嘮叨叨地將自己的籙氣功效講了,笑道:
“不曾想我這老東西這輩子還能得一籙氣,效果還頗為相符,今後製符複又多幾分把握!”
他樂嗬嗬一笑,說著將李淵蛟拉過來,問道:
“不如我穩固幾年修為,便將那籙丹也用了,步入後期,為家中添些戰力。”
李淵蛟自然賀喜幾句,點頭應允,心中也是對這個結果頗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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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紫府之血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出來的依舊是一道灰籙,雖然看起來精煉光亮,可終究隻是一道灰籙,無論是給曦明還是曦峻都會叫他有些不舍。
‘待到家中突破築基,這兩個小子也應該練氣了,並可以尋個築基妖物,給這兩個孩子受籙。’
……
祭祀之事山上山下各有一場,李家一眾受了符種之人在山上,山下則派了李曦峸這個曦月輩的大哥去操持,帶了一眾曦月輩的少年,弄得熱熱鬨鬨。
李淵平事情做的滴水不漏,李曦峸未曾受符種,本來尷尬得很,如此行事,既不會讓他覺得隔應,又能讓曦月輩露一露臉,兩全其美。
李曦峸自覺身受重托,頗為壓力,大半年前就開始準備了,如今一場祭祀完完整整下來,沒有出過什麼茬子,頓時鬆口氣,身後已經汗流夾背。
從祭祀之台上下來,這才換了一身衣物,便有人急忙來報,說是李淵蛟要見他。
李曦峸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地上了山,這才踏入大殿,中殿之上便坐著一青年,一襲黑袍,眉宇之間緊緊蹙著,像是有什麼心事。
‘自老祖坐化,仲父麵上的笑容便越來越少了……’
李淵蛟自己都未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隻是李曦峸是曦月輩的大哥,年齡與弟弟們差了十多歲,對李淵蛟年少時的模樣還有許多記憶。
他本就是個仁厚的性子,眼下心中感慨,下拜道:
“曦峸拜見從伯!恭喜從伯仙法大進。”
按宗法李淵蛟並非他的親仲父,是隔了一輩的從伯,隻是山上大宗嫡係一向都不分這麼疏遠,私底下都是當做仲父,如今正式拜見,便如此叫了。
李曦峸心中感動,不曾想上首的李淵蛟同樣有了決斷,亦是愧疚難當:
‘當年受符種沒有這孩子的份,不得不支開他下山,現在我又要以兄弟情奪了他的天地靈氣份額……害!’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李淵蛟雖然愧疚,卻是果斷之人,頓也不頓地溫聲道:
“曦峸如今突破胎息五層,看來修為是有下苦功的。”
“峸兒不敢鬆懈。”
李曦峸唯唯諾諾的應了,兩人交談幾句,李淵蛟直言道:
“冬河叔在西方收集了那【金陽煌元】,算算日子,過一兩年將要送至,此物極難收集,家中如今傾力而為,也不過是這七年得了一份…”
“此物這般稀缺,恐怕不能四脈人人兼得,仲脈隻能得了其中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