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把玉牌取出交給李曦治,李曦治則點頭客氣應了一句,並不與他多多交纏,去庶務殿中把這庶務領了,這才落回青穗峰。
才落腳上前,楊宵兒迎上來,懷中抱著一繈褓,李曦治很溫柔地摟過她,溫聲道:
“我已經接了庶務,這下便帶淮兒回去。”
楊宵兒隻抱著孩子,一言不發,李曦治心中愧疚,輕聲道:
“無論如何,淮兒絕不能留在宗內…他是我李家的人,不是青池宗的人。”
楊宵兒哽咽道:
“我明白…可他這才一歲,又要離開你我,我不舍得,也不放心。”
說是如此說,楊宵兒卻更不放心把他留在青池,把李承淮放進李曦治懷裡,又從項上取下一玉佩,給孩子係上,這才道:
“夫君在外,要多加保重。”
李曦治點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吻了吻,輕聲道:
“你在宗內多加注意。”
夫妻倆早已經商議好,當下說了幾句體己話,李曦治收拾東西,即刻駕虹遠去,留下楊宵兒母子之情難舍,默然不語。
越過層層疊疊的雲霧,李曦治祭出玉令,穿越【天元一道靈陣】,飛了一小陣,山外的四閔郡出現在麵前。
四閔郡是越國第一大郡,乃是青池的根基所在,李曦治這才出了青池,便覺靈機驟降,足足落下兩三倍,他卻駕虹飛得越發迅疾,滿心輕鬆,終於有了自由之感。
“二十年了…終於出來了…”
腳下的風景如同迅影般遠去,李曦治心中期盼著見到族人,越發加速趕起路來。
……
青杜峰。
李清虹落到青杜峰上,李烏梢早已經等在其中,黑衣青年乾脆利落地下拜,答道:
“稟大人,屬下已經前去北方查看,確有一群魔修寄宿於那廟宇之中,似乎在布陣,已經修行了一段時日。”
“其中練氣後期兩人,練氣中期六人,練氣初期三人,都很是默契。
李烏梢頓了頓,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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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怕打草驚蛇,並未仔細查看,隻見那處黑雲陣陣,看起來有所異動。”
李清虹點頭,忖了陣,道:
“我遠遠去看一眼。”
李烏梢連忙跟上,兩人駕風飛起,李烏梢在前頭引路。
沒想到將將出了自家地界,迎麵飛上來一中年人,駕風速度極快,徑直擋在兩人麵前。
李清虹抽出杜若槍,警惕地看了他兩眼,皺眉道:
“這位前輩…不知攔下我等所為何事?”
麵前的中年人相貌平平,身著金衣,繪著亮白色的雲紋,腰間係著一刀,身上的法衣很是不俗,竟然一時間察覺不出他修為。
他掃了一眼李烏梢,看得李烏梢遍體生寒,仿佛已經原形畢露,被這個人瞧了個仔仔細細。
李清虹也警覺起來,默默退開,卻見這人一言不發,也不拔刀,就這樣徑直伸手來拿李清虹。
這手潔白如玉,瞬息之間在兩人眼前放大,隱隱約約傳來一股吸力,迷幻靈識,叫人不願意移開目光。
“轟隆!”
李清虹早就提防,蓄力在手中,當下一道紫雷劈頭蓋臉地打下來,李烏梢黑袍底下也暗暗浮現出兩道陰影,悄無聲息地蔓延過去。
“是雷修。”
中年人悠然一句,兩指一並,頃刻間就將這道紫雷打得飛灰煙滅,一身修為暴露無疑,竟然是築基巔峰,連仙基都不曾動用,已經讓兩人心中大駭。
李烏梢的兩鉤雖然陰險,這中年人眼中卻金光閃閃,顯然是修煉過童術,一眼就看破了陰影中的尾勾,金袖一甩,打得他麵色蒼白。
“敕!”
李清虹靠著李烏梢爭取的這一小段時間,眼中紫光彌漫,身上的玉甲也亮起紫電,朱唇輕啟,玉齒開合,吐出一道小小的紫色光點,這光點圓潤,瞬息之間化為拳頭大小,白光閃閃。
“啪啦!”
空中頓時劈裡啪啦浮現出一道道複雜的紫色紋路,一股壓抑的毀滅氣息擴散開來,中年人表情終於有了些許波動,有些讚賞地道:
“李通崖後繼有人。”
李清虹微微一疑惑,隻是當下顧不得那麼多,隻驅動玄雷打過去,自己與李烏梢齊齊拉開距離,駕著紫電退出數裡。
金衣中年人不閃不避,也不追逐兩人,頗為好奇地盯著麵前的雷符,終於摸上腰間的長刀,輕喝一聲,拔刀出鞘。
“轟隆!
天空中炸起一道圓形白光,這一聲雷霆如同山崩地裂,震的湖水波濤洶湧,岸邊的山脈山石滾落,白色的雷霆飄然,化為密密麻麻如同瀑布的紫電,鎮壓下來。
“鏘!”
一道亮白色刀光亮起,這雷瀑硬生生被分割成兩邊,中年人閒庭信步地邁出來,掐訣笑道:
“定。”
天中雷霆、波濤洶湧的湖水,都好似雲彩般消散了,李清虹兩人已經到了山前,中年人手中法訣一變,輕聲道:
“來。”
兩人頓覺身形一滯,身旁的法風通通不聽使喚,李清虹早已用上血遁術,堪堪停在山門麵前,僅僅差了一步。
金衣中年人卻用了遁法,兩步便邁到他們麵前,打量著李清虹。
‘這不是一般的築基巔峰!此人距離紫府恐怕也沒有多少時日了!這是三宗嫡係…這些法術絕非三四品…此人…好大來頭!’
李清虹腦海中浮現出當麵二三十招就人頭落地的費望白,心中很快冷靜下來,柔聲道:
“不知是哪道仙宗的前輩?晚輩青杜李清虹,見過前輩。”
他挑眉一笑,輕聲道:
“李通崖倒是教得好後輩!好一道雷符!若是我初入築基,猝不及防吃了這招,也要受些小傷。”
中年人目光饒有趣味地盯著李清虹,口中澹澹地道:
“至於我?在下張允!江南一刀客而已…今日在這附近看護晚輩,便順道來看一看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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