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蛟皺眉,低聲道:
“隻要人?”
宗彥愣了愣,心中突然一動,心道:
‘此人莫非是海內前來的!看樣子隻在海外走過幾趟,並不了解詳細情況…’
想到此處,宗彥目光慢慢熱切起來,連忙答道:
“前輩有所不知,我這島上一無礦產,二無靈植,海麵以下的東西統統屬於妖族,我等是不允許去碰的,能上繳的也唯有人丁罷了…”
“莫說我這小島,就算是那些築基修士,紫府大能鎮守的島嶼,通通要給龍屬繳納人丁、寶物,不過多與少的區彆…”
李淵蛟到這偏遠地方來,本就沒想著能用什麼礦脈寶物,隻點了點頭,心中為難,默然不語,宗彥以為說錯了什麼,悚然而驚,心中駭道:
“海內,似乎留有仙魔之分!莫不是個古修士!叫什麼修越、萬昱之屬…”
再結合李淵蛟麵上的清氣,頓時失了分寸,惶恐地下拜,哀聲道:
“上仙饒命,我等是迫不得已,絕非有意行此舉!”
李淵蛟隻瞥了他一眼,這人不是什麼仙門子弟,麵上的濁氣怎麼也遮不住,隻是他從沒對海外修士抱有什麼期望,很自然地沉聲道:
“你給龍屬繳納人丁是無奈,可我看你真元運轉,激蕩有力,分明服食過血氣怨氣,還多說什麼?”
宗彥足足愣了兩息,這才以頭觸地,卑微地道:
“我家長輩也是正道出身…彥何嘗不知…可!”
“可…”
他頓了頓,抬起頭來望向李淵蛟身後的一片百姓,落寞道:
“小人吞食血氣,就永遠偏離正道,可是小人放棄吞食,就無法保護他們,海上妖物眾多,彥儘力了。”
李淵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
“當今沒什麼正道了,起來罷。”
宗彥恭敬應聲,側身侍立,李淵蛟舉目望去,都是跪在地上的黎民,一兩個孩子偷偷抬起頭來,眼中儘是惶恐。
李淵蛟卻出神地思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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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島上要龍子繳納人丁…應是避免不了,隻要在東海立足,就一定要先喂飽龍屬…可…這該如何是好!’
李淵蛟自家的族法對此道嚴苛不說,懷裡的仙鑒還在微微散發著涼意,凍得他心中發寒,太陰玄光至今還沒有失手過,身謝太陰可不是說著玩的。
“先把清虹叫過來罷。”
李淵蛟甩出一枚符,飛上高空,放出一陣淡淡的華光,看得宗彥心驚膽戰,李淵蛟回頭道:
“你可有家人子嗣?”
宗彥已經猜出來許多,他時常有聽聞海內修士前來海外定居,隻是他這偏僻地方實在難遇見,眼看李淵蛟並不如麵上看的那樣凶悍,甚至很有些原則,暗暗心喜,連忙答道:
“回大人,小的乃是地養子,不能生育。”
“地養子?”
李淵蛟皺眉,宗彥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恭聲道:
“朱淥海一直向東,越過群夷長峽,有一島嶼名曰【世臍】,上有一國,曰地養,地養諸泉稱為【好養泉】,隻要往其中投擲靈物,便會噴薄出嬰孩。”
宗彥掀開衣袍上擺,腹部光滑一片,竟然沒有肚臍:
“這些孩子為地養子,生而無臍,亦無孕育之能,吃起來淡薄如水,毫無味道,隻要投擲的靈物夠珍貴,便很大可能有靈竅。”
他笑道:
“修道艱難,往往絕嗣,許多生不出子嗣的修士便去那承接道統,我父親亦是如此,他已經故去多年,由我管理這島嶼。”
李淵蛟當真是開了眼界,默默的打量了他一眼,宗彥低頭道:
“隻是我這等人無緣神妙,止步練氣,修道不能築基,修釋不能得法,修魔不能開府,修術不能成符……”
李淵蛟這才覺得合理許多,依舊是驚歎不已:
“天地之間真是大造化。”
……
青杜山。
李曦峻著一身白袍,正坐在院中,膝上放著【寒廩】,劍身薄薄放著寒光,李曦峻的手中則捏著一絹白色布匹,仔細地擦拭著。
他略為出神,有些心不在焉,手中反複擦拭,寶劍噌亮,麵前的案台上放著一枚玉瓶,正是【遂元丹】。
李曦明戀戀不舍地把這丹藥遞給他,很快便閉關去了,調息修煉,準備築基,留下李曦峻看家,幾位築基都外出,倒是他的地位最高。
李曦峻心不在焉地擦劍,一頭上來一素衣老人,練氣九層,微微彎腰拱手,就要下拜,李曦峻連忙讓他起來,客氣道:
“族老這是做什麼…晚輩受不起。”
麵前這人正是陳冬河,如今也是輩分最大的幾人之一,李曦峻將扶著,他隻好作罷,輕聲道:
“今日收到消息,大鵂葵觀後紼道人突破紫府,成就神通,家主意欲派我前去送禮,讓老夫上山來取。”
李曦峻正為此事發愁呢,按理大鵂葵觀與自家沒有交集,本來不用送什麼貴重東西,可他打聽到這位後紼道人沒什麼特彆喜好,唯獨猶重臉麵,又怕送差了拂了他的麵子,心中推敲不定。
眼看著陳冬河上來,他乾脆問道:
“不知族老覺得該備上何等禮品。”
陳冬河微微沉吟,蒼聲道:
“我家奉送初庭真人是一枚寶藥,那此次便不能比這藥更好了,依我拙見,送一把練氣巔峰的法器便夠了。”
“後紼真人並不缺我家這點東西,隻是他年輕,傳聞很是好名,那便讓輩分最大的老家主出麵,帶上六名練氣,恭恭敬敬的把姿態做足了,送什麼倒是其次。”
李曦峻斟酌一番,答道:
“這件事傳的太廣,像是有人推動,或是後紼神通所需,那我家便給足真人麵子,隻是要注意安全。”
他思索道:
“先去蕭家,蕭家也是要去賀喜的,一並過去就不必擔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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