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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蛟展開信看了一眼,兩眼微舒,嘴角上揚,看起來放鬆許多,將這信收進懷裡,李淵蛟並沒有多說什麼,看向宗彥,輕聲道:
“島上這幾年的收支如何。”
“前後折去花費,結餘兩塊靈石…至於建築陣法和賞賜…那便更多了…”
宗彥拿出記錄來,顯得有些羞愧,宗泉島地處偏僻,這幾年自然沒什麼收入,隻增長了人口,如果計算上陣法和靈稻的花費,倒還虧了。
李家在此處本就沒想過有什麼收獲,隻在東海有一處落腳,李淵蛟略微點頭,答道:
“無妨。”
幾人正聊著,島外黑壓壓的雲霧散開,一眾大大小小的魚鱉穿行而過,落下來一隻魚麵鳥翅的妖物,在陣外便道:
“下頭的生人,速速開陣。”
“是虺藥。”
宗彥頗為緊張地應了一句,李淵蛟擺手道:
“讓他進來。”
言罷落回殿中,上首端坐,很快門外進來一隻青魚,正是虺藥,當年收了李家的賄賂和威脅,瞞下了供奉。
當下化了形體,魚麵人身,肋下長著一雙鱗翅,上來就開口道:
“李淵蛟!你算是出關了!出大事了!”
李淵蛟讀過李清虹寄過來的信,對局勢有些了解,抿茶道:
“怎麼?你朱南水府的府主龍子與那隕落的妖王有親緣?”
虺藥愣了愣,想起這位也是有背景的,搓著手搖頭:
“親緣算不上,龍子這一派卻一向與妖王尿不到一壺裡,大人在這偏僻的角落待了這麼多年,總算是有回去的機會了。”
李淵蛟並不關心龍屬內部的變動,隻皺眉道:
“你的意思是…要影響到我這一處?你要跟著龍子回去?”
虺藥搖頭,流露出羨慕之色,隻道:
“我連築基都不是,哪裡來的這樣的福氣!隻是要帶著府中的幾個大人一同回去,到時候…恐怕要換一位主人下來。”
李淵蛟微微點頭,虺藥繼續低聲道:
“隻是這段時間,海域無人鎮守,前後正是我等兼並擴大的時間…還望道友…幫一幫…”
他有些討好地道:
“我等在府中地位高了…也好為兄弟辦事…是也不是?”
李淵蛟頓時明白,可他卻不想被這妖物當槍使,搖頭歎氣:
“我這段時間有任務在身,恐怕不能成行。”
“誒…還早著…事情隻有個傳聞,到時隻要道友與我聯手殺上幾妖,事情便了結…我虺族…必有重謝。”
李淵蛟瞥了他一眼,敷衍著答應下來,心道:
“到時候家中需要籙氣,倒也可以試試。”
虺藥點頭,歡天喜地駕風告辭,李淵蛟這才看向空衡:
“麻煩法師在島上守幾日,我去一趟外頭。”
他打算去一趟分蒯島,李淵蛟卻不說仔細,隻兩人安排好,邁步出島,駕風往北飛去。
合水海。
李玄鋒這話一出,頓時見鐘謙大喜,點頭下拜,這少年心中的驚駭緩過去,不禁疑惑:
“難道魔門之中也有這樣的正道?既不要我的寶藥也不要我賠償!還要射殺那妖物…”
他在東海長大,天生防備心就重,隨時可以丟下臉皮納頭就拜,也可以謙卑恭敬,唯獨很難相信還有這樣的正道,心中暗道:
“可這人一身氣勢太過驚人,又沒有害我的意思,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他的行動了…隻要不是猝不及防…能夠運起手中這枚古符籙,還有逃走的機會。”
他這頭想著,李玄鋒終於開口,輕聲道:
“隨我下去見見他們。”
“是!”
鐘謙沒有拒絕的餘地,出了大陣,抬頭望見外頭黑壓壓的雲層,竟然無一物籠罩,悚然而驚,失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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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護島大陣未曾打開,那妖物能感知到我身上的氣息,恐怕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就是要他來。”
李玄鋒隨口應了,邁步走下石階,袁護鱷幾人正在山下恭身等候,見李玄鋒身後莫名多了一人,也不敢問,隻低聲道:
“見過道人…!”
鐘謙見坊市幾個執事都是一臉恭敬,明白眼前這人不止實力高深,在青池內的聲望也很高,地位尊貴,暗暗忖道:
“難道姓遲…?”
他微微一頓,李玄鋒已經上前,對著幾個執事搖頭道:
“這妖物奔著他來的,待會若是打起來,你們幾個護住他便可。”
袁護鱷雖然摸不著頭腦,但李玄鋒乃是得了真人之命前來,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敢多問,隻恭聲道:
“屬下明白!”
李玄鋒這才回望向鐘謙,輕聲道:
“這妖物想必恨極了你,伱跟著這幾位大人,不要出陣。”
鐘謙聽到此處,終於是信了,李玄鋒不可能前前後後白做這麼多把戲遊戲他,拱手答道:
“願聞前輩名號!”
“元素真人麾下,李玄鋒。”
他話音剛落,遠方卷起巨大的風浪來,自遠而近,隱隱能聽見電閃雷鳴般的咆哮,李玄鋒看向遠方,負手而立,若有所指地道:
“青池治下廣闊,並非是如東海一般占據島嶼立足…與東海的規製不同,家族、仙峰、真人之間大有區彆…不可一概而論。”
鐘謙若有所思,乖巧地道:
“聽起來如同龍宮規製…晚輩受教。”
沙沙的雨落下來,一旁的袁護鱷顯得有些心神不安,畢竟這水猿是築基後期的妖物,李玄鋒敵對不過,受傷了還好說,若是折在此處,他可就倒了大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