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攝都甲衣光彩奪目,蕭雍靈卻猛然抬起頭,不躲不避,也不舉劍防禦,法力運轉,按住袖中的玉鉤。
碧綠的光彩升起,化為屏障,與此同時,鬱慕仙耳邊嗡嗡之聲大作,屠龍蹇已經將八枚法器通通砸開,揮錘向他麵上砸來。
他心中警鈴大作,終於一甩袖袍,丟出什麼來。
‘【去雲】!’
這東西隻是在空中留下一點點白光,便已經消失不見,反倒是對麵的屠龍蹇悶哼一聲,手中金錘上的明火一瞬間通通熄滅,脫手而出。
“噗嗤!”
屠龍蹇麵色一白,足足退出去數十丈,空中這才傳來刀入血肉的聲音,他咽下口中的鮮血,靈識一動,看了個清楚。
鬱慕仙身前正浮現著一把短劍,看上去普普通通,呈短小的菱形,把柄上雕琢著兩條紋路,在空中輕輕漂浮著。
他略微喘息,對麵的鬱慕仙卻急急忙忙的召回那金圈,止戈金圈戀戀不舍的退回來兩寸,一連串的轟鳴聲卻猛然間升起。
“轟隆…”
鬱慕仙麵色稍稍發白,身周的六麵圓盾發出一連串的哢嚓脆響,金罡穿透了這六枚法器,碰撞著羽衣,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他剛剛舒緩,下巴上卻滴滴嗒嗒滲出血來,兩手緊張得抽搐,偏偏法術法器都被牽製,無法回援,心中終於大駭,腦海中飄蕩過一句話:
“怎麼……”
‘算漏了!這洞天還有下界!’
一瞬間,幾人手中的武器齊齊發出嗡鳴,雲海如同海水退潮一般紛紛退開,蕭雍靈在空中鎮壓的『東羽山』一瞬間飛灰煙滅,並火退散、金圈跳動。
“嗡……”
幾人皆是耳邊一痛,兩耳淌出血來,隻見一道通天徹地的金光從雲海底下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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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這金光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時已經上達天際,遠去在無邊無儘的夜空之中,洞天之中的眾人紛紛抬起頭來,震驚地望著那光芒。
鬱慕仙靜靜地站在空中,身旁浮現出數枚焚化為灰燼的符,如同煙塵一般緩緩落下。
他身前矗立著五六道術法形成的盾牌,儘數是裂痕,通通留下一枚圓圓的洞口,直到此刻才如猛然反應過來一般,慢慢化為白色流光飄散。
鬱慕仙身上的羽衣如同柳絮般飄然,洋洋灑灑地落下來,露出單薄的內襯,胸前已經多了一個圓洞洞的口子,那金光從腹部透入,又從脖頸之後飛出。
這洞中沒有一滴血液,可以清晰看見背後星星閃閃的夜空,他高聳的鼻梁、俊秀的臉龐、乃至於瘦弱的身體上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口子,如同嬰兒小嘴一般密密麻麻地張著,裸露的皮膚上顯現出淡淡的陣紋。
“師弟!!”
唐攝都發出一句聲嘶力竭的嘶吼,剛剛退出一步,方才蕭雍靈護身的碧綠色光彩卻赫然升起,轉守為攻,向他一身上下侵襲而去。
這金光聲勢浩大,耀眼奪目,讓眾人麵如刀割,六識失靈,屠龍蹇微微一愣,鬱慕仙卻突兀一頓,身上赫然升起一道白光。
鬱慕仙赫然睜開雙眼,他的兩枚招子已經被分成了四瓣,血淋淋地終於淌出血來,他眉心處亮起一道陣紋,嘴角一勾。
他一向的謹慎和多年深居簡出以元烏為假想敵的舉動救了他一命,他在自己胸口安放了數以十計的築基符,精心勾勒了年年歲歲形成一道道陣紋,隻為了在生死逃亡中抵擋那一次攻擊。
不曾想這攻擊沒有耗費在元烏身上,卻依舊在危機中救了他一命,那一刹多年積蓄的數十道符一起發動,這才將那道金芒收束削弱,保下他一命。
此刻他身體的疼痛異常劇烈,可他本就日日遭受經脈刀劍穿行,並不覺得有多少阻礙,又有玉扣加持,迅速服下幾枚寶藥,他垂下血淚,冷冷地盯著眾人。
鬱慕仙的軀體竟然如同泥水一般緩緩黏連愈合,他的四瓣眼珠慢慢合在一起,升陽府中升騰出一陣陣流光,袖中飛出四張符,化為光罩將之籠罩在內。
他一身法力混雜著血氣,雖然表麵上看去無意,卻已經脆弱的如同一個瓷娃娃,唐攝都一身金甲,滿臉懊惱,已經橫戟站在他身前。
鬱慕仙不但沒有一絲感激之情,反倒是聲音冰冷:
“師兄可是玩夠了?我若是死在這裡,你倒要看看師尊怎麼折磨你。”
唐攝都在外霸道無比,卻被他這一句話嚇得滿臉冷汗,慌慌忙忙從儲物袋中掏出好幾張符,遞到師弟鬱慕仙的手中,麵上浮現出一道道白色紋路,鄭重以待地看著前方幾人。
“嗡嗡嗡……”
幾道金光破空而來,卻紛紛被【止戈】收束在圈內,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在這一片僵持之中顯得格外刺耳。
蕭雍靈麵色蒼白,是幾人之中最為虛弱的,為了拖住唐攝都受了不輕的傷勢,屠龍蹇麵色則有些難看默默捂住腹部的傷口,似乎在躊躇著什麼。
鬱慕仙大略掃了一眼,知道危機已經解除,可他算是謹慎,即使身上有好幾道築基法盾護身,依舊捏動那幾張符,調動一絲法力,準備用出,卻突然愣住了。
就在他身側三尺之外,突然雲消霧散,靜靜地站著一中年人,手中的劍按在懷裡,青白色光芒濃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來。
他的嘶吼聲才剛剛飛在喉嚨裡,這中年人赫然拔劍了。
天地中清風徐來,蕭雍靈腰間的寶劍鏗鏗鏘鏘地跳躍起來,激動無比,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
洞天的山峰上、雲層中、大殿裡,一名名修士腰間的青鋒紛紛顫抖起來,鏗鏘著要脫鞘而出,他們若有所思的抬起頭來:
洞天之中星辰黯淡,層層疊疊的淡灰色雲霧之中升起了一枚青白色的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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