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猶豫之色,歎氣道:
“這些都是成功以後的事情了…大概有個七八年的時間。”
寧和遠細細與他聊了些細節,討論了小半個時辰,鄭重其事地道:
“道友須知,這一切都是處在我姑姑突破並無消息的情況下,倘若我姑姑突破失敗,那便有變數無窮,你我兩家都會很吃力。”
李曦治點頭,示意自己曉得了,寧和遠牽著他的手走到洞府門外,輕聲道:
“你我兩家現下是在一根繩上,姐夫他做了許多,莫要辜負他。”
李曦治並不明白這句“做了許多”是什麼份量,隻點頭應聲,很快告辭離去。
寧和遠一路送出去,再折返回來,心中微微擔憂,喃喃道:
“走一步算一步了…”
……
青杜山上。
李玄宣與劉長迭忙著布陣已經許久,打造好了幾個陣台,刻畫好花紋繁複的陣紋,一點一點把靈水祭煉進去。
這些自然不須李玄宣動手,劉長迭指點著族中幾個陣法師乾活,能參與到這樣的大陣布置之中,又有劉長迭指點,這幾人可謂是求之不得,隻差著倒貼錢來乾活了。
李玄宣等了一陣,察覺到山上的草木都有些懨懨,發覺這幾日的氣候一日比一日暖,雨水也漸漸少起來,心中微微有些好奇。
正要開口問一問,卻見天邊的烏雲如同受了狂風席卷,頃刻之間散得一乾二淨,奪目的晨曦從天邊升起,無儘的金紅之色迅速彌漫。
“呼呼……”
天地間慢慢響起風嘯之聲,自遠而近,一股暖意襲來,樹木沙沙作響,不隻是劉長迭,就連那幾個修為不高的陣法師也察覺到不對,呆呆地抬起頭望向北方。
這暖風撲麵而來,讓李玄宣一呆,劉長迭也是停住了口中的話語,兩人相視一眼,齊齊抬頭,望向天空中的景色。
“這是……”
籠罩多年陰雲終於散開,一對深紅色的赤羽橫跨天際,隨著朝霞升上天空,染得天地一片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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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巨大的羽獸正自北而來,體型驚人,從山上往天上望,看見遮天蔽日的色彩,兩翼一直延伸到遠方,消失在沉沉浮浮的雲海裡。
這羽獸的腹部籠罩了大半個望月湖,偏偏不遮朝霞,紅光流淌,照的整個望月湖如同一枚深紅色的寶石,在天地中閃閃發光。
羽獸色彩鮮豔,為赤紅金黃四色,飛羽很長,在空中拖出八道尾綴,花紋繁複,像是八道鎖鏈,一直蔓延到北方深處。
劉長迭聲音乾澀,不敢直視天空中的色彩,隻低聲道:
“前輩!這是與淥水相對的灴火……也不知是何等神獸…”
羽獸的速度很快,從天穹上飛躍而過,雨水一掃而空,迅速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烈日曝陽,金燦燦照射在濕潤的泥土上。
這陽光與往日裡的陽光截然不同,仿佛是火焰下垂,落在樹木和泥土裡發出嗤嗤的聲音,天地中金黃一片,烈日灼目,仿佛遍地黃金流淌,本就白色的地麵幾乎要刺的人睜不開眼,熱浪撲麵而來,讓人汗流浹背。
李玄宣勉強抬起頭,覺得腳下的地麵被這光彩一照,從內到外騰起熱力來,雨水不斷升騰而起,惹得四處濕氣彌漫。
‘修越宗…的反擊來了!’
整個青杜山和望月湖水汽彌漫,飄渺環繞,仿佛人間仙境,李玄宣在白氣之中環顧一周,喃喃道:
“這是什麼級彆的靈獸?”
劉長迭眯著眼望著遠去的紅光,似乎在計算著什麼,答道:
“不是金丹座駕就是什麼古妖,什麼大妖王…被修越請來的!既然是灴火,定然是某種有背景的鸞鳥,承了修越的情,駕著神通自北而南飛來。”
李玄宣抖了抖袖子,用法力驅去袖口上的濕氣,隱隱約約聽到鎮中傳來的歡呼聲,下麵的百姓隻看雲銷雨霽,以為是這麼多年的雨總算停了,他卻苦笑道:
“我看未必是好事啊!”
李玄宣抓起一把山土,隻覺得入手溫熱,喃喃道:
“不知道這東西維持多久,隻要過了三日,這可不止種不下莊稼了!這是連林木都長不成了,通通蔫了乾淨。”
劉長迭看了看這老人,低聲道:
“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兩宗鬥法,百年難得一遇。”
他歎氣著下了山,心中猶自忖著:
“灴火能平濕去雨、化寒為熱,可這百萬之眾的哀嚎又拿什麼來化解呢?比起青池宗,修越的手段還是太蒼白了。”
……
李家,中殿。
殿上的琉璃瓦赤紅一片,白猿正伏拜在地,向著那遠去的羽獸跪拜,身旁正站著男孩,白金色的衣袍在光彩之中閃閃發光。
他緊緊地盯著遠去的羽獸,仿佛被觸動了,足邊幾隻飛落的薄蟬鑽來爬去,或四腳朝天,在水中掙紮打轉,或順著他的褲腳向上爬。
李周巍渾然不覺,白猿很快起身,拾起地上的幾隻蟬,塞進口中,李周巍稚聲道:
“好大隻鳥兒。”
正低眉望著,台階上走來一人,身著華袍,身後跟著一眾侍從,這女子揮退眾人,緩步進來,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這孩子。
李周巍向她點頭,微微彎腰,開口道:
“母親。”
這人正是李承遼之妻胡氏,她本十一月懷胎生下李周巍,被這孩子折磨得夠嗆,對上這暗金色眼睛,心中微微懼怕。
這孩子從未與她表現過親昵之舉,也差點奪去了她的性命,可她的母性升起,還是能抵禦這些恐懼,柔聲問了些冷暖,李周巍應答,她才道:
“過上幾日,你父親就要為你挑選兵器,可曾想好了?”
李周巍偏了偏頭,低聲道:
“孩兒並無什麼喜好,父親教什麼,孩兒便練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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