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太虛與靈機息息相關,興許是各地的靈機不同,故而在這太虛中行走起來也有不同…”
他這頭在暗暗想著,卻沒有放過這兩位真人的對話,元素話語不多,他本就沒有突破的念頭,觀看更多的是湊個熱鬨。
濮羽真人則截然不同,看起來心情頗為不錯,笑道:
“元素前輩,我卻有一事相問。”
元素將目光投過去,已經是在示意他出言,濮羽真人皺眉,輕聲問道:
“海內越國的三宗七門…大多是青鬆觀道統罷?”
元素點頭,輕聲道:
“不錯,大都源於青鬆觀重明殿六子,彼此道統之間都有所關連,相處都算和睦。”
濮羽真人顯然是早知道此事,點頭道:
“我修成紫府這些年來,在四海常走動,這些年卻陰差陽錯,偏偏從未見過上元真人,隻聽聞他向來不以真麵目示人,故而言很難打聽到他的消息。”
他頓了頓,輕聲問道:
“要我說,海內幾個金丹之間本沒有什麼大仇怨,甚至都算得上有交情,上元突破便突破了…也未必與太越真君一心一意,何必這樣相互阻攔呢?”
“仙道本就日漸蕭條,要是多出一道金丹果位,簡直叫天下鼓舞,道統大興,兩位真君在北邊鎮守,豈不是美事?何必這樣…惹得龍屬、釋修得利…”
濮羽真人沉吟了片刻,似乎有所忌憚,從袖中取出一樣寶珠,小巧玲瓏,靜靜躺在他掌心,散發出紫色霧蒙蒙的光,將三人籠罩了,他終於是說出了口:
“難道為了一個晚輩突破,兩位金丹要大打出手不成!”
元素先是微微一頓,這話在海內可是沒有一人敢說,他隻道:
“興許不止兩位。”
濮羽真人不解,元素則輕輕歎氣,終於答道:
“上元真人行事極正,修的又是玉真道統,這道統曾經是月華元府的東西…果位上曾經坐著的是仙府之人。”
“幾位真君都是謹慎的,隻怕是那果位上有什麼後手,尋常人登上這果位都要怕一怕,更何況上元這樣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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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羽真人沉吟不語,元素低聲道:
“大人去了外頭,幾個頑皮孩子聯合起來把屋子給掀了,隻有長子吃了毒打,始終安分守己,不敢動作。”
“而時間漸漸流逝,長子修為到了瓶頸,便念起長輩的好來了,想著叫人回來,畢竟裝了這麼多年的乖巧模樣,期待著得些獎勵,若是大人死在了外頭,豈不是成了笑料。”
濮羽真人聽了這番話,足足十幾息不曾開口,低眉垂眼,良久才輕聲道:
“真君便能得長生,坐上那道果位更是可以抵禦百世輪回,你要說仙人就這樣隕落不見,我是不敢信的。”
“誰敢信?”
元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隻道:
“這幾百年來,卻是先信的人先出頭,重明殿六子確實風頭無量,可這六人之中不信的照樣身隕,至於我這樣至今不肯信的,隻能慢慢老死了。”
濮羽真人沉吟不語,太虛之中的時間迅速流淌,不知過了多久,才見濮羽真人溫聲道:
“到北海了。”
於是身邊的黑色慢慢淡去,浮現出灰白的紋理來,各種色彩也重新浮現而出,一股淩厲的寒風撲麵而來,夾雜著密密的雪花。
李玄鋒舉目望去,隻覺得天地皆白,遠處是無窮無儘的雪白冰山,冰雪雲,幾隻白鷹在冰山之上盤旋,雪花飄散。
“這是北海…”
寒風夾雜著冰雪撞擊在他的鎧甲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他隨手用法力隔住,聽著濮羽真人的笑聲:
“看來是都來了!”
李玄鋒舉目望去,空中浮現出的各色的彩光已經表明了這些紫府的身份,他慢慢低下眼睛,身旁的元素表情還算溫和,轉過來低聲道:
“這些真人要在太虛之中商量一些要事,卻不方便帶著你,你駕風落腳下去,自有本地的宗派前來接待,三日後我便歸來。”
李玄鋒應聲點頭,駕著金風從這雲端飛下去,果然見一身素白的修士來迎,神色頗為恭敬,顯得很客氣:
“在下北海【北寰宗】弟子,還請前輩隨我過去。”
李玄鋒點頭,隨之向前,這人眼見麵前的李玄鋒一身金甲滄桑,背後背著那長弓造型驚人,一雙鷹眼不經意間很是駭人,心中先多了幾分提防:
“應該是哪個在築基停留多時的修士,身上清氣彌漫,不像魔修…可看這殺氣,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他稍微整理,立刻問道:
“不知前輩是哪國哪宗的修士?隨哪位紫府前來?還望留下名號。”
這人態度恭敬,李玄鋒不知道這仙宗是什麼級彆,輕聲答道:
“青池宗,李玄鋒,隨著元素真人前來。”
‘難怪!元是青遲魔門。’
這人心中嘀咕一句,一路帶到了冰山之中,已經有不少人影在山峰上盤膝而坐,麵前則有一白衣修士靜靜立著,表情平和,拱手道:
“北寰謝湛昌,見過道友。”
這人是築基後期修為,身後負著一長槍,實力看起來不錯,李玄鋒與他大略聊了兩句,表明了身份,並不多攀談,自顧自找了個地方坐下。
不曾想李玄鋒這才坐下,身旁竟然有一人緩步靠近,李玄鋒皺眉望去,見這人細眉大眼,優雅自然,在他麵前站定,整理好袖口,溫聲道:
“見過玄鋒道友。”
“道友是…”
李玄鋒微微挑眉,這青年規規矩矩,很是禮貌,輕聲一笑,客氣道:
“在下…東方合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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