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影越來越明亮,腳底下的合水赫然已經化作一麵鏡子,照出那一片並不廣闊的天地,秋水真人收了手,輕聲道:
“諸位遣人入水罷!”
“好神通…”
秋水真人這一手可謂是舉重若輕,半點壓力也沒有,收了手以後那倒影還是穩穩的固定在水麵上,看得幾位憐湣默不作聲,唯有勃烈王高服讚了一句:
“好巧妙的神通。”
司伯休靜靜看著,偏了偏頭,從懷中取出一枚金符來,不過兩指寬,密密麻麻都是皎潔的紋路,他將這東西交到李玄鋒手中,聲音肅穆:
“這枚是【請君執金符】,可以召出金氣加持殺敵,最多不過一個時辰,在這境中興許沒有那麼厲害,你斟酌著用。”
他轉過身去,看一下身後三人,一一指出:
“這是司元禮,這兩人是遲天星、遲符舉。”
司元禮便是那中年人,修為已至築基後期,另外兩人都是青年模樣,遲天星麵容沉穩,很是客氣的點了點頭,遲符舉同樣規規矩矩,臉色很好看。
“入了水中,還須你二人看護。”
元修沉沉地道了一聲,鄰穀饒和李玄鋒接著話,齊聲道:
“尊真人仙諭!”
元修揮了衣袖,幾人齊齊從雲端落入水中,李玄鋒隻覺眼前一暗一亮,底下空空。
運起法力駕風,腳底下已然是湧動不息的雲霧,天空中無日無月,白茫茫一片,黑雲、合水、憐湣、真人儘數消失不見,隻留下了廣闊的天空和撲麵而來的冷風。
抬起目向遠方看去,一座山崖正拔地而起,直直地指向空中,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寧國尚蒼色,喜好琉璃珠寶,這些建築往往采用黑青深青之色,又點綴琉璃,望去一片富麗堂皇。
李玄鋒稍稍駐足,轉目一看,身旁唯有司元禮罷了。
這中年人正駕風觀察,身上的青袍在風中飄動,手中已經浮現出一把碧綠色的長劍,見著李玄鋒望來,拱手道:
“麻煩道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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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修也有私心呐!’
李玄鋒不需多想,鄰穀饒定然是與遲家兩人在一塊,落入境中便分彆不知蹤跡,偏偏又是自己與司元禮在一塊,若說不是司伯休有意為之,李玄鋒是不太願相信的。
當下回了禮,兩人一同往雲中落下,李玄鋒觀察一陣,覺得此處洞天不像洞天,卻又不像隔離起來的現界,有些奇異,輕聲問道:
“道友可知這是何處?”
“此處是【大寧宮】。”
司元禮此後還要倚重他,自然態度溫和,回答得很詳細:
“與那些真君的洞天不能比較,名字卻很複雜,有宮有殿、有洞有堂,仙府曾經有專門的製度,用以規定這一類洞府。”
他頓了頓,眼看落下去還有一段路程,輕聲道:
“真要算起來,是紫府修士的居所,古代靈機充沛,天地完善,我家真人說是【閏餘皆全】,遍地是寶,真君、真人遠超如今,神通大成者不在少數,大小勢力,真人稱製,往往不止一位。”
“這些人神通交互,便可在法器、靈物上開辟居所,或大或小,雖然與隱匿太虛的洞天無法比較,卻有些妙用。”
“【大寧宮】便是其一。”
李玄鋒望著腳底的山巒,有些沉吟之色,問道:
“竟然如此之大?!恐怕不對罷…”
眼前的天地一眼望不到邊,倒是叫李玄鋒起疑,若是紫府都有這能力,青池宗金羽宗不知道有多少這類洞府了,自己怎麼可能沒有聽過?元素更是提都不提,他察覺出些不對來,兩眼沉沉望過去。
‘好敏銳…’
司元禮在心中暗暗歎了一聲,麵上滿是笑容,答道:
“道友說的是…天變之後,紫府修士以神通構建洞府的難度大得驚人,古代興許三五個便可構建出一小仙宮,如今恐怕要兩位數的紫府,縱觀南北,除了王謝落霞幾家,誰還有這個實力呢?”
“更何況聽聞如今構建出來的仙宮仙殿狹小,沒什麼紫府願意花代價…”
“至於眼前的【大寧宮】…”
司元禮輕聲道:
“本是古代構建,是借助了【安淮天】之力,算是掛在洞天上的,不是在什麼法器和靈物上寄存,又有真君出手,這才有如此廣闊的地界。”
“然而此次被開啟,與現世溝通,不出數月就要慢慢崩塌,消失不見了…”
兩人一同落到底下,腳底下卻是淺藍一片的湖水,一眼便能望見底下青黑色的石頭,左右都是淺淺的湖水,一派好風景。
“幾位真人如此謀算,也是想找一找【安淮天】的蹤跡…雖說江南北的洞天頗多,更有響徹一時的元府【洞華天】,這【安淮天】的富庶也是能排得上號的。”
司元禮的性格倒是與他家真人不像,反倒有些溫和善談,笑道:
“我兄長叫做司元白,當年乃是劍仙師尊,與貴族結緣不淺…”
“原來如此!”
李玄鋒微微點頭應和他,飛了一陣,每隔著一裡地便有一尊飛魚吐水的青石之像,潺潺吐著水,越過了數十裡,這才見到湖上一條長長規整的玉路,外黑內白,渾然一體,一直伸向遠方。
“倒是好風光。”
李玄鋒自家就在望月湖上,如今也將要成為湖上唯一、掌控一域的世家,看著眼前的寧國仙宮,不由暗暗點頭。
一旁的司元禮卻有些迫不及待了,提速順著這路一直往前,青衣飄飄,笑道:
“玄鋒道友!寧國以『真炁』一道聞名,更有嘉江李氏輔國,此地定然寶物眾多,還需速速向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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