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聲大喝才剛剛從喉嚨裡噴出來,頓時被滿天的劍光斬了個稀碎,這和尚剛剛睜眼,喉嚨上再度出現一大豁口,罡氣夾雜著金紅色的光彩噴湧而出,差點將他的身形衝得粉碎。
司元禮的劍元威力之大,顯然出乎了這和尚的意料,他原本用來應付李玄鋒的金光,有一大半都抵消在了劍光上,頓時吃了大虧。
李玄鋒再度拉弓,卻見著北方的那法師身形如同泥水般融化,光彩流淌之中已經換成了另一位持著槍的法師,司元禮眉頭一皺,卻有魔修已經衝到了四人之前。
“鏘!”
這黑衣魔修拔槍而出,黑光閃爍,槍出如龍,威力巨大,一槍就往那釋修身上捅去,看得司元禮微微一愣,立刻抓住機會,再度揚起滿天的白色劍光。
“你!”
這持槍釋修顯然也是吃了一驚,隻好轉過槍鋒去擋他的槍,兩柄長槍碰撞,在空中發出劇烈的轟鳴,李玄鋒緩緩出了口氣,感受著體內漲落的法力,提起氣來再度架起金紅箭矢。
“嗡!”
一時間四股法力交織,這持槍釋修先前抽槍抵擋,來不及反應,被這白色的煙塵和金紅色的箭矢打了個正著,頓時發出一聲痛吼。
“啊!”
他的身軀瞬間被打得灰飛煙滅,隻留下一個腦袋高高躍起,四人的包夾之勢頓時告破,其餘三人身上的光彩也是通通一陣黯淡,李玄鋒兩人顧不得夾擊,立刻駕風順勢往北方而去。
李玄鋒馳出一裡,回首來望,那黑袍魔修卻陰險的很,一槍紮在了那枚頭顱上,偏偏又不將之打死,把這頭顱串在槍上,招搖過市地提著這顆光溜溜腦袋拔腿就往南方而去。
“鐘謙…”
此人正是常昀真人麾下派進來的鐘謙,他一句話也沒有與李玄鋒多說,甚至連一個眼神交流也沒有,就這樣串著腦袋往南方跑去了。
餘下的三位釋修往北也不是,往南也不是,在空中頓了一息,終究還是自家摩訶的事要緊,舍了同伴繼續來追兩人。
司元禮與李玄鋒卻已經馳出去老遠,這司家的劍修哈哈大笑,挑釁似地回首丟出幾道劍光,罵道:
“禿驢!再來追大爺,把你餘下的三顆腦袋通通串起來!”
他正放聲大笑,見著北方的天空騰起一片紅色,灼灼的真火噴湧而起,直衝天際,在天空燃起一片火燒雲,那暗紅色袍子的大漢一手抱著一鼎,囂張跋扈,正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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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老狗!隻憑四人還抓不住你爺爺!”
正是那修行真火的高方景,竟然來搶走了兩座大鼎,堂而皇之地衝上天空,瞬間吸引了眾多視線,一眾魔修紛紛包圍過去,兩人的壓力頓時大減,司元禮喜道:
“好家夥!就喜歡這跋扈漢子!”
李玄鋒望了一眼滿天灼灼的真火,手中的弓弦也慢慢舒緩下來,他靜靜旁觀著,心生疑竇:
“不對…【請君執金符】還不曾用上,遠不止如此。”
李玄鋒微微一停,耳邊卻喃喃地響起聲音來:
“元禮,把【淮江圖】給玄鋒。”
這聲音蒼老肅穆,正是元修真人,李玄鋒微微一頓,司元禮出劍禦敵,將麵前引過來的魔修打退,已經毫不猶豫的將那畫卷遞過來。
李玄鋒順手接過,耳邊複又響起喃喃的咒聲,卻是元修真人將這畫卷的咒語傳下來了,他正暗暗記著,天地靈機驟然一變。
“轟隆!”
大寧宮中心的山崖處仿佛觸動了什麼禁製,赫然升起一道通天徹的晶瑩彩光,足足籠罩數裡,即使在這湖的遠處也看得一清二楚。
天空中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圓形的光弧,嘩拉拉落下滿天淡白色的雨滴,李玄鋒仔細看了一眼,慢慢回憶起青鬆觀【蜃鏡天】的模樣,心中的疑惑終於解開:
“原來在這處等著我。”
“洞天…”
大寧宮中的眾人紛紛抬頭,側耳傾聽,爭先恐後的往那山崖上飛去,司元禮倒是沒有什麼驚喜之色,轉過頭來看李玄鋒:
“玄鋒道友,你我這就進去如何?”
李玄鋒正要開口,卻發覺一陣異樣,心中升起濃濃的危機感來。氣海穴中已經多年毫無動彈的符種輕輕一動,讓他的兩座仙基都微微動搖。
‘不應入內?’
李玄鋒霎時間警兆大起,默默的望向那天空,那半弧形的洞天正在一點一點展現出它的色彩,正中心有一道晶瑩的光華灼灼放著光,興許是什麼寶物。
“不應入內…”
李玄鋒心中微寒,可元修派他進來又豈是為了一座大寧宮?如今哪裡還有退縮的路子?隻能沉吟拖著時間:
“你我身懷重寶,不應貿然行事,興許有魔修在那光柱之前等著我倆…方才被一眾修士追殺,我法力有些漲落,還請稍稍調息一番…”
他這話語出乎司元禮預料,這中年人這才意識到李玄鋒一路過來弓弦不曾停,先前又要出手保護他,法力興許已經不多了,於是忙道:
“確實不急,你我稍稍駐足,慢慢駕風過去。”
……
鑒中天地。
月白色的高台宮殿在山上若隱若現,點綴在灰黑色的山脈之中,高處的雲靄散了許多,放出一道道明亮色澤。
天空中的光采黯淡,那一縷【明華煌陽禦交性】如同太陽一般掛在天上,照出背後的太虛,隱約睹見諸位摩訶紫府圍繞大寧宮而坐的景象。
李玄鋒參與摩訶和紫霈鬥法,涉及到了複數的摩訶與紫府,陸江仙一直在旁關注著,符種被他強行壓在李玄鋒體內,正好麵對摩訶和紫府的神通毫無反應,省去許多遮掩的麻煩。
他的目光穿透這屏障,落在太虛中的景色之上,那如同玻璃光珠一般的【安淮天】正在一點一點靠近現世,其中的景象也越來越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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