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色的大陣橫跨兩岸浮現而出,無數的金色咒文流淌,顯出形來,圓陣大如山嶽,略有傾斜,驅散雲層與諸魔,聲威甚重。
“好厲害的大陣。”
南北的眾修鬥法至此,已經漸漸失了戰意,隻是各受上頭管轄,斷然沒有停手的意思,察覺了這動靜,紛紛抬頭,還來不及細看這大陣,卻隱約看見大陣背後明滅一片。
司元禮終於失了分寸,手中劍光微微一亂,好在對方早已經被他打得還不了手,這一亂並沒有造成什麼後果,他心中驚駭,低聲道:
“三萬兩千七百六十八……”
隨著他的話語消散,頭頂上竟然浮現出滿天星辰,金銀交織,閃爍不定,在眾修瞳孔中慢慢放大,化為滿天玄光,自天而降,還不曾落下,已經有銳氣撲麵而來,咄咄逼人。
“這…這算什麼!”
“這是築基?!”
下方的諸修已然失色,李清虹看得兩眼微紅,暗自道:
“二伯應用了損傷壽元修為的秘法了…”
滿天玄光如同暴雨般落下,地麵上一眾小修頓時抱頭鼠竄,好在這玄光到了半空便自行彙聚,往中心的大陣衝擊而去,仿佛天河墜落,鎮壓下來。
十二位釋修一同被鎮在關上動彈不得,目光裡儘數充斥著金銀兩色,大陣如同雨中荷葉,東倒西歪,可到底是十二人,時不時有人微微吐血,卻不曾破陣。
十二法師被一時鎮壓,滿天的玄光也並未落到地麵上,可兩邊縮回去的小修卻不可遏製,紛紛往兩岸逃去,築基修士也無心去管了…
在滿天的玄光金雨之中,南北兩邊的攻勢不得不暫時停歇,兩邊的修士都沒了什麼戰意,胎息與練氣紛紛退開,唯有築基一級的修士還在相互牽製。
事已至此,場上的人幾乎都是看明白了,局勢已經落在李玄鋒與這十二釋修身上…
要麼李玄鋒打殺十二人,迫使北方不得南下,要麼十二法師斬殺李玄鋒,這淮江圖自會瓦解,眾北修便有南下之機!
萬人抬首之間,李玄鋒手中金弦則拉至滿月,兩眼明亮得驚人,受了古靈器加持猶嫌不夠,體內兩道仙基不計損耗地蒸發起來,湧現出薄薄的金霧。
李玄鋒這麼多年下來當然有損耗精氣與壽元的法門,喚作【犧元定法】,乃是寧家的東西,當年殺唐攝都時便用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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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秘法本後遺極重,往往透支仙基十之三四便會修為崩潰,他以此法殺了唐攝都還能在大寧宮中安安穩穩,一是元修出手,二也與他如今狀態有關。
他如今一身修為落在符種,近半脫離身軀,幾乎是在向符種借用,卻有意料之外的好處——仙基由符種維持,除非他一口氣用秘法抽乾,否則李玄鋒怎樣用秘法抽取修為都不至於崩潰。
故而如今重新用起,絲毫不吝嗇修為,乘著十二人被拖住,手中的金紅色箭矢越發凝聚,澎湃的法力和罡氣在手中凝結。
“嗡…”
滿天玄光足足維持了數十息,等到這金銀色的光華消失不見,李玄鋒手中的金紅色幾乎同時消失,十二人齊齊一震,卻來不及喚出【空悉降魔缽】。
隻有那三枚金環孤零零飄起,猛地捉住了一物,圓形的三個金環微微一滯,其中一角突兀地扭曲起來,僅僅過了一息,這法器在空中發出刺耳的撕裂之聲。
“哢哢…鏘…”
三枚法器瞬時在空中爆開,化為滿天的金色的碎片嘩啦啦落下,那三位釋修早早斷了與法器之間的聯係,卻依舊吐出口血來,皆是麵如金紙。
好在經過這麼一拖,那枚紫金色的大缽又浮現在空中,將脫困而出的金紅色箭矢吞入,搖晃了兩下,忽明忽暗起來。
十二名釋修連忙抓住時機,果斷從位置上一躍而出,散去這大缽,餘下九名釋修轉換位置,大陣重新凝聚,齊聲道:
“求諸蘇悉空!正法鎮魔!”
霎時間空中聲音響動,餘下的九位釋修身形大放光明,胸前齊齊睜開一對眼睛,平靜冷漠,麵上金紋暴起,已非人貌。
這眼睛同時看向李玄鋒,不見什麼彩光金光,也不見什麼破空而來,破空而去的光耀,腳底下的明光卻震了震,讓諸位修士腳底一歪。
李玄鋒身上的明光黯淡了一瞬,竟然被定在原地,九位釋修如法炮製,一同從位上躍起,腳底的大陣說散就散,加持著蘇悉空本相一同打來。
“轟隆!”
一時間金石相碰,如同山崩海嘯,天空中的一切光彩黯淡下去,南北兩岸齊齊一窒。
十位釋修合力出手,又加持了大陣求來的蘇悉空本相,威力已經疊加到恐怖的地步,司元禮立在一旁,心中升起死亡的預兆,駭道:
“低估他們了!”
腳底的明關晃了晃,司元禮冒出一身冷汗,他慌張地抬起頭,從諸兵器金光與彩色交織的間隙中見著一點紅色。
“叮當…”
零散的血珠如同砸碎了的玉珠長簾,顆顆滾圓晶瑩,向著四方散去,撞在幾位法師疊加的法器之上,竟然發出珠玉之聲。
“嘩啦啦…”
血水滴落,在暗沉沉的半空便化為金雨,萬眾矚目,無數人或是焦急或是慶幸的目光中,那金弓同著李玄鋒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那凶人何在?”
“莫不是飛灰煙滅…”
司元禮眼睜睜的看著那血雨落下,猛然聽見清脆的金鐵相擊聲,一道冰冷沙啞的聲音在空中回蕩,從高處一直傳遞到南北的眾修耳中。
“乾值壬癸,金用其極…”
這聲音落下,清脆的金鐵相擊聲越發響亮,幾乎要比雷霆還要轟鳴,冰冷沙啞的聲音卻越發低沉:
“申酉金之正位,請我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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