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地與李曦峻說過一次,白衣青年早知曉他法器的用途,隻抱著劍,隨口調侃道:
“算是驚喜,總算有個補足的地方,可我看不像特地留意,明陽攫取天光,捉拿火焰,可不少攻伐手段,正好對應,換了彆的明陽修士來,興許還是用處不大,好在對兄長有用。”
李曦明聽得一陣白眼,兩人對視一眼,忍俊不禁,一並往周邊探看去了。
……
宿祝島。
宿祝坊市頗有古意,大多采用閣樓,島上的道網密布,用著赤石打造,放眼望去頗為規整,李清虹眼界不低,仔細一打量,應是陣法的一部分:
“道路如同陣紋,倒是有意思。”
李清虹落在圓形的高台上,身旁的衡祝道門修士著赤袍,袖間繪金色巫紋,先是仔細看了一眼,立刻有了計較:
“此人衣物華麗優美,頗有古意,法器不俗,似乎是玄雷之屬,要麼是北海世家,要麼是仙宗嫡係。”
他在此接待這般久,專門挑著築基修士迎接,眼光毒辣,很客氣地迎上來,不卑不亢地問道:
“在下畢俞,道友來自何方?”
李清虹頓了頓,發覺麵前這人是個年歲頗大的老修士,看上精明極了,原本的“東海”咽下去:
“晚輩從海內來。”
畢俞隻聽她的口音溫糯,雖然溫和,詞句間不黏連,心中立刻有數:
‘是江南,應該是越北或江北人士。’
他立刻笑道:
“道友仙駕至此,若有觀賞此地的興致,可以陪同走一走,若是有要緊事,不必同這些人擠,與我細說即可。”
李清虹微微低眉,一同入了陣中,發覺此地井然有序,衡祝道門審查嚴謹,畢俞經驗豐富,恐怕自己掩飾不住。
“畢竟我修雷霆,最不擅變化,氣息難以掩飾…還好讓兩人晚一步先後進來,他們倆名氣不大,不至於一下被認出來。”
既然遮掩不住,她便不方便直接打聽明陽靈物,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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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要挑些靈物,仙道可有什麼珍貴寶物讓我開開眼界?”
“請!”
她的用詞讓畢俞蒼聲一笑,也不多說,一路向正中而去,越過諸多閣樓,一直飛入宿祝島正中,一座朱紅色的龐大宮殿出現在眼前。
麵前的衡祝道修士從朱紅色的階上駕風上來,向著兩人拜了,側身立在畢俞身後,法力傳音飛入老人耳中:
“已經查明,十有八九是望月湖的李家修士,修行【霄雷】的李清虹。”
畢俞不動聲色,一路帶她從朱色的殿堂中穿過,徑直略過了第一層,轉而落在第二層,便見數十間陣法分隔著的大門,畢俞轉過身來,輕聲道:
“這些都是寶藥和築基靈物,不知道友要那一類?【霄雷】?”
李清虹負手而立,笑道:
“可有紫府一級的靈物?我家欠了真人人情,隻怕這些東西他看不上眼。”
“這…”
畢俞還當真愣了愣,他在此處近百年,前來購買紫府靈物的還真沒見過幾次,李清虹的理由又巧妙,他一時沒有起什麼疑心,隻客氣道:
“那便不是老道能做主的了,還請待我派人稟報島主,再行回報。”
這便是要請島主畢鈺妝親自來了,正落李清虹下懷,她可是聽說畢鈺妝與李玄鋒在青鬆觀洞天中有交情,雖然不知交情深淺,可有總好過沒有。
‘更何況針對長霄門一事…也要足夠分量的人來商議。’
“好說。”
她溫聲答了,畢俞身後那人立刻退走,兩人拾階而下,李清虹自然不放過這絕佳的機會,看似不經意地道:
“我一路過來,見了仙道的人打鬥,甚是激烈,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衡祝道雖然被好事者稱為仙門,可畢家可從來不承認已經與仙門一路,隻稱為仙道,李清虹數次稱呼踩在點上,畢俞高興之餘也有了明白:
‘這般熟悉我衡祝道,應該是望月湖的李家沒跑了。’
他深深歎氣,解釋道:
“還能是什麼事,我道與長霄門不睦由來已久,多年前長霄子與我道衡離真人爭機緣,打得天花亂墜,諸真人前來調解,這才作罷。”
“後來江南轉為上惡靈藏,土德魔修大興,被成言撞了大運,修成戊土,土德異象本就不明顯,靠著長霄遮掩悄然突破殺我家嫡係,又被衡星真人打傷,新仇舊恨,已然無法化解。”
李清虹暗暗把成言真人修戊土的信息記住,微微皺眉,隻覺得東海兩礁間的爭鬥並不激烈,故意問道:
“原來如此,輕舟與宿祝又靠得這般近,平日裡想必也不輕鬆。”
“可不是麼…”
畢俞雖然年歲較大,可因為靈物針對玉伏子的來由太過跳脫,他還真沒有到靠李清虹這一兩句話就能察覺出什麼的地步,歎道:
“可不是麼…老夫兩百來歲,早就老了…並不想起那麼多爭執,和和氣氣不好麼?可玉伏子年輕氣盛,哪裡有這心思。”
“就前半年,他還在東海悄然出手,殺了我道好幾人,屠了一艘靈舟,島主使了幾個散修去問,他竟然還百般否認,不屑一顧地把人趕出來!”
畢俞吐了口氣,憤聲道:
“與他的師尊一個模樣,都不是什麼好貨!動不動就要人性命…暗箭儘往小輩身上使。”
李清虹心中微微一鬆,暗自點頭:
“還好…兩家的鬥爭果然激烈,我與這島主畢鈺妝並不熟悉,也很難勸說挑撥什麼,如此還能省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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