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元!李曦峻!”
他駭著去掏丹藥,卻發現三道雪白色的劍光已經飄搖而來,那李曦峻已經變化為原本模樣,那雙眸子被燒得灰白,灰紅色的並火還在他的身上流淌。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郭紅康明悟過來,他要停下來修複脖頸上的口子,李曦峻也要調息祛除體內的以陰毒難纏聞名的並火,兩人之間必須在幾十合內分出生死!
“郭紅瑤…怎麼可能!這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路上還要來往飛行,就這樣死在他手裡!”
他此刻已經把李曦峻的劍法看作劍門嫡係一級,一隻手放出數枚符籙來抵禦,另一隻手並火流淌,招來兩道灰光,掐訣施法,喝道:
“著!”
瞬時兩道灰光以極快的速度跨越海麵,也不去抵擋那三道劍光,直直向李曦峻砸去,在他的身周暴起數團灰火。
李曦峻渾然不懼,袖口中穿出一道色彩,先前怕身份暴露遲遲不曾用出的【重明洞玄屏】在身側亮起,玄金色的屏光將他籠罩,將灰火牢牢地抵擋在外。
赤礁島並非江南道統,那重明殿的七人中也沒有並火一係,故而這屏風上的畫並未浮動,可【重明洞玄屏】到底是古法器,抵擋他這法術綽綽有餘。
另一頭李曦峻的劍光同樣沒有去抵擋那火焰,隻往郭紅康身上而去,三道靈動狡詐的劍光跳躍,砸得他身上的法盾支離破碎。
“幸好!”
郭紅康心驚膽戰盯著劍光,李曦峻與他的距離算不上遠,他又把對方當成幾合之內殺死郭紅瑤的劍修,本以為自己會被一劍連人帶盾斬成兩截,如今長舒一口,不驚反喜,暗道:
“應該是並火痛灼,影響了他的劍法!”
這種事情並不少見,他們這些修並火的更是熟悉得很,並火一旦沾染上便損器傷命,隨著時間越來越致命,疼痛更是絕非常人能忍。
“這下有機會。”
眼看自己的法術無法阻擋對方,任由李曦峻向前,郭紅康凝聚多時,終於從穴竅中喚出一根飛針來,呈現出灰黑色,大約一指長,樸實無華,郭紅康卻是大喜,鼓動唇齒,斥道:
“去!”
對麵的李曦峻已經靠得極近,忽覺升陽府中如同針紮,麵上滿是痛意與寒意,心念一動,屏上青光搖曳,撒下一片暗青光彩:
“【重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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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洞玄屏的【重淵】乃是打落之術,專治飛劍、法光,立刻就在半空中攝住一枚黑針,將之一點點逼停在半空,李曦峻明明擋下了這黑針,卻依舊噴出口血來。
“噗!”
這黑針就算沒有落下,依舊勾動他體內的並火,內外夾擊,攪得他體內一塌糊塗,李曦峻強打精神,【明霜鬆嶺】運轉,將疼痛和情緒拋出腦海,手中長劍寸寸亮起,一連近了數步。
“該死!”
見這劍修又靠近過來,自己寄予厚望的法器無用,郭紅康亡魂大冒,手中的火焰不停,卻發覺滿天大雪,片片鵝毛般的劍氣落在身上,仿佛千萬把鋼刀從身體中穿過,讓他發出一陣淒慘的嚎叫聲。
‘秋月聽合!
郭紅康隻覺耳邊一片破碎,那三道劍氣流光消失不見,升陽府中寒意陣陣,他哪有護體的築基法衣保護?身體霎時間化為一片碎肉,在半空化為陣陣火雨。
那枚黑玉匣子掉落下來,在半空便被李曦峻攝住,他心口都是並火跳動,隻將玉盒收入懷中,駕風往遠方疾馳而去。
他雖然並火未除,一時間用不了瞳術,卻早有推斷:
“此處距離膝奉島近得很,定然有人尋過來!速速離去!”
……
玄嶽門。
玄嶽主峰嶽奚峰上雲霧繚繞,樂聲回蕩,主位上的真人身著布衣,白發光澤如玉,垂落下來,他抬眉往側旁看,笑道:
“鈞蹇道友?”
側旁的客位坐著一黑衣男子,微微皺眉,清秀的眉宇間有些冷意,隻往峰上的雲霧上看,他被這真人點了一句,遂答道:
“明陽靈物我這自然是沒有的…”
他說完這話,推了推麵前的白玉杯,抬起眉來看上首的長奚真人,見著老真人輕聲道:
“長霄早些時候忙著給成言收拾爛攤子…處處受限,此時是不會隨意出手的,況且衡星與況雨兩位真人一同出手,長霄算不出,這一子是無處挽回了。”
屠龍蹇輕輕搖頭,答道:
“晚輩看著不簡單,長霄是個玩弄命數的高手,此時下定論尚且太早。”
青年微微抬眉,轉而去看長奚,答道:
“諸位都是樂見其成,赤礁島也想要晚輩手中的【六丁並火令】,就連蕭真人都去了北海,這事情你推我搡,到底是逼到我跟前了,非要我與赤礁島對上。”
長奚真人滿頭白發晶瑩,溫聲道:
“本就如此,你不想站在哪邊,他們也要逼著你站,你若是要獨善其身,隻能孤身一人。”
屠龍蹇起身,靜靜看向麵前的老人,輕聲道:
“多謝前輩指點,可赤礁島這回是自己先出的手,天宛要麼有意為之,要麼神通不及,哪邊都不占理,屠龍沒有不去的道理。”
‘不占理你屠龍蹇才會去呐!否則怎麼會派郭紅瑤?
長奚真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歎道:
“李家人是聰明人,如今深入東海,未必不是恃著有你的恩情,天下熙攘,紫府駕馭神通在身,若是儘情儘義,則如洞驊一般下場。”
屠龍蹇朗聲一笑,手中擺弄著一枚小金錘,不過巴掌大小,玲瓏可愛,眼前的太虛洞開,他邁步入內,隻留下一句話:
“我問心無愧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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