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戎武囉的名字可提醒了李周巍,李清虹曾經提過,自家應該有位長輩在此地修行…似乎是淵清一輩中的私生子。
“等到龍屬之事畢了,正好去丹戎武囉看上一圈,見一見那長輩…家中大人身隕,也不知他曉不曉得。”
李周巍與白榕行了大半日,一直馳入海中,正前方一片寬廣的白色海床,珊瑚點綴其中,亮堂堂如白晝,房屋街道密密麻麻,竟然與當年的尾下國頗有相似之處。
薄薄的光罩籠罩在海床之上,應是一處坊市,白榕看上去興致勃勃,立刻就收起那推車,身上加了一件披風,往坊市中落去。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李周巍一同落下,這坊市的大陣不過隔了層海水而已,穿去其中,沒有一個人前來招待,熙熙攘攘都在坊市中穿梭。
“且逛逛,龍屬最多三個時辰必到此處!”
白榕興衝衝地東張西望起來,又是買什麼貝殼,又是買什麼珊瑚,他身上的披風讓人看不出修為深淺,也看不出他是個妖物,倒是讓他如魚得水了。
李周巍則隨意逛起來,先買了張地圖來看,那人見他築基修為,獻上東西連滾帶爬走了,連靈貝一類的東西都不敢收。
李周巍端著地圖看了兩眼:
“倒是巧了,南海苗家的地盤!”
從這地圖上來看,苗家的地盤相當大,在南海算得上是排名前幾的大勢力了,就連身處的這一座諸雷坊與腳底下的諸雷洞都屬於苗家的地盤。
“雷法可真是好東西…南海儘數修煉魔功,或深或淺被雷法克製,苗家人雖然嫡係不多,地盤廣大,可奈何雷法對魔功的壓製太強了!”
他隨意掃了一眼,放眼望去皆是魔修,血氣之物遍地都是,再仔細看看,這些血氣之物竟然十有八九都是妖物煉成,人丹一類貴得讓人望而卻步。
“南海人少而修士多,釋魔仙巫混雜,人丁那都是稀罕物…主要的魔功都被改來改去,改去服食妖物了。”
他轉了一圈,坊市之中還有不少凡人來往穿梭,笑盈盈地叫著大人,兩個孩子在角落七嘴八舌,竟然在討論紫府神通。
李周巍過了一遍,霎時明白過來:
“南海的凡人居住在水底陣法之中,大部分都能跟修士扯上親緣…一方麵是人數很少,性命無虞,另一方麵跟修士攀上了關係,也不容易被采割。”
南海的地可比不上海內,江南一畝地足以養活幾口人,再懶的人家拿種子往地上一撒,很快就不愁吃喝了…這才供得起三宗七門年年的折損。
東海同樣人少修士多,可東海有海內南北修士巨量的靈稻、血氣輸入,並不稀罕,南海就麻煩得多,除了那幾個大洲,其餘的凡人隻能生活在海底的陣法之中,與修士朝夕相處。
“這麼說起來…以魔修而聞名天下的南海…其實規則秩序甚是穩定…凡人少有殺身之禍,與修士的生活緊密相關,對修行清清楚楚,隻需服侍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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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露出些諷刺的笑容:
“釋土百姓麵黃肌瘦,生來盼死,仙門黎首塵蒙愚昧,靜待折割,反倒是這南邊魔海,生知為何而生,死亦知為何而死,修行大道近在身邊。”
李周巍自家也是一湖之主,見慣了各類人心,隻是一向聽聞南海是魔修縱橫,如今自己親眼看了,有些差彆才生感歎,當下若有所悟:
“不過這些人不動手是因為人太少不值當…迫不得已隻能捉妖煉丹,漸成習慣,若有機會去海內和東海,那簡直是遍地黃金,恐怕殺得比誰都凶。”
他正暗暗觀察著南海仙凡混居到極致的體製,想要找些可借鑒之處給自家,白榕已經抱著一堆貝殼珊瑚回來了,從中取了一枚亮晶晶的藍色海螺塞到他懷裡,笑道:
“我洞中小狐多著,好不容易出去一趟,給他們帶點寶貝回去,也不能少了你的!”
李周巍有些笑意地接過來,這海螺不過是一個胎息級彆的法器,調一調海水罷了,他道謝一聲,也不想拂了這狐狸的好意,順手就放進懷裡。
白榕頓時眉開眼笑,哼哼唧唧地嘀咕起來,輕聲道:
“我聽祖奶奶說過,她當年來南海之時,此地可沒有這麼多魔功與血氣,這一帶還相當荒涼,這苗家崛起後整片海域的魔功驟然變多,又都是些品質極為不錯的好功法。”
“哦?”
李周巍立刻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皺眉道:
“晚輩聽聞南海早有魔修遍海之名…”
白榕嗤了一聲,答道:
“早些時候雖然都是魔功,卻不過是些大路貨色,也有不少木德土德水德的功法…甚至有好幾個仙門,如今是一個也見不到了,還不是他苗家乾的好事!”
這麼一合計,李周巍算是明白苗家在南海的龐大勢力是怎麼來的了:
“好狠的法子,散布高品魔功,如東海、南海這般遍地掙紮之所…一旦散布開來,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魔功近半都不需要采什麼氣…隻要服食了足夠的血氣便可。”
“苗家人控製了雷法功法和采氣訣,高枕無憂,又在這廣大的疆域中散布各類方便快捷、門檻極低、修行極速的魔功,立刻把其餘功法通通擠得無人修行…”
“他自家嫡係再憑借著雄厚的資源修行雷法,哪一個出去不是壓著人家打?”
他搖了搖頭,心中思量:
“難怪說苗家是雷法世家,又是魔道之人,服不服食血氣還不知道…可如此一招,足見其手段。”
李周巍正思索著,白榕已經嘀咕開了:
“小子,江南的魔災大半都是源自血摩法書,這本功法也是苗家人的…金羽宗借了苗家人的功法…那個金羽宗…也都是些愛算計人的,你隻看它一路過來,如今是三宗一支獨秀,七門畏它如虎,足見厲害!”
李周巍隻聽他一段話,立刻反應過來,心中暗道:
‘側敲旁擊來提醒我呢…’
金羽宗其實與自家沒有太大的衝突,甚至關係還不錯,李家在大漠采氣那麼多年,沒有一個人敢來打擾,沒有金羽的授意李周巍是不信的。
更何況傳聞之中李通崖與張允是好友,金羽宗的門人也對李家頗為客氣…
可白榕提醒了,李周巍也隻能暗暗記下,謙聲道:
“晚輩記住了!”
白榕瞥了他一眼,似乎怕自己意思太過惹得他有惱怒之色,笑盈盈問了兩句,海上卻呼嘯聲起,碧浪滔天,鐵鏈之聲叮當作響。
“轟隆!”
巨大的碧水鱗獸一點點在海床上空浮現而出,絢麗奢華的宮殿浮在海洋裡,龐大的黑色陰影迅速覆蓋了整座坊市,原本散發著光輝的夜明珠也暗淡下去。
來往的修士紛紛抬起頭來,目瞪口呆的望著海中,法螺之聲轟然而作,熟悉的高呼從海中傳來:
“澄海清塘承碧龍子法駕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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