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人關心,我隻覺得此地寒冷些。”
“寒冷…”
遲步樺哈哈一笑,恍然大悟,歎道:
“礁海龍王是修寒炁之道,把海底經營成了一片冰晶洞天,此地就寒冷一點,你若是往前飛,還能見到些冰山呢!”
他頗為溫和的回首,看向兩側之人,笑道:
“你看看,我卻忘了淵欽還是練氣修士,我等築基自然毫無察覺,是我的疏忽!”
大陣之中可是遲炙虎圍殺李曦治,要陷害成李曦治害人,李淵欽的證詞必不可少,遲步樺可記掛著:
“這李淵欽畢竟是李曦治族叔,可是個重要人物,雖然不怕他翻供…該籠絡的還須籠絡。”
李淵欽隻用漂亮話應付了,轉頭過去,靈舟行了幾息,遲步樺手中的符籙猛然亮起,指向北方。
“找到他了!”
遲步樺遂大喜,驅著靈舟改變方向追過去,看著遠方空無一物,這老人運轉瞳術,連忙掐訣,把手按在雙目上。
遂見亮黃色的大陣籠罩在海上,遲步樺大喜,沉聲道:
“就在前方!”
李淵欽看在眼中,心頭沉下去:
“老東西年歲大,積蓄未免也太過深厚,修了厲害瞳術就罷了,竟然還有攏著眼睛增強瞳術的特殊術法…”
這種特殊術法隻有少數情況才會用到,連這都修行,足見這老東西術法高深,李淵欽修為雖然不高,見識卻不低,這般略略看了一眼,心中緊起來:
“看來遲炙虎沒死,老東西夠厲害了,再加上六位築基…了空出手、大陣加身…也有變數…”
他麵上古井無波,心中焦慮起來,眼看眾人從舟上出來,要往陣中去,李淵欽絞儘腦汁,低聲道:
“前輩且慢!”
正當此敏感之時,遲步樺還未說話,身旁的遲家客卿已經眼神一厲,眯眼看向他。
這些遲家人一向高傲,容忍李淵欽指手畫腳已經是看在遲步樺麵上,哪能讓他一言管了七位築基去,張口要罵,這老頭連忙阻止,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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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欽,何事?”
遲步樺倒是客氣,一來是李淵欽有用,心思又深,常常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二來在他看來,拖延進陣完全是沒有必要的事情。
“哪怕李淵欽心懷鬼胎,要救他那族侄,也早該提前入陣才對,拖延下去…隻會要了他族侄的命!”
他遂寬容起來,李淵欽隻浮現出疑慮之色,低聲道:
“前輩,我一來擔憂兩家之人還在周圍,二來…擔憂李玄鋒去過大寧宮,李曦治身上會不會有紫府符籙?”
“紫府符籙?”
遲步樺愣了愣,忍不住問道:
“那又如何?”
“隻怕他用符籙遁出陣…我等一窩蜂進去,到時又讓他脫身去,霞光又快,隻能徒呼奈何。”
他捋了捋話語,輕聲道:
“我等抓他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不如留一人在外,萬一他用紫府符籙穿出了陣,也好捉他。”
遲步樺聽罷皺眉,這類遁走的紫府符籙極為少有,可以借著太虛穿陣而走,青池宗幾張都在元修真人手裡,餘下一張在宗主遲炙雲手中,一張在死去的遲炙煙手裡。
‘李曦治有這等寶物?未免小題大作!’
這老人疑慮起來,沉沉地盯著他,李淵欽停了一息,見他果然被勾起疑心,終於遲疑地道:
“大人…其實這陣可進不可出…怕我等儘數入內…中了奸計!”
有所遮掩的真相反而更加誘人,老人一聽這話,果然愣住了,心中大震,遲步樺年歲大,見識不淺,這麼一點,僅僅是稍微思量就反應過來,駭道:
“他要用炙虎的性命…”
這老人隻說了半句話,很快沉下臉來,一口氣吸進肺裡,抬起下巴閉目蹙起眉,老樹皮般皺紋擠在一起,歎道:
“那…就再等等。”
他在原地等了等,大陣中已經寂然下去,時不時泛起一點點流光,顯然是內裡的修士已經解決了對手。
“好…”
遲步樺牙關咬得像鐵,吐出點氣來,冷著臉吩咐道:
“你們在外守著,一旦我在裡頭事有不妥,就會捏碎玉佩,你等進來三個,餘下三個看他們三個的玉佩行事…”
六人皆應是,遲步樺老臉動彈了一下,見李淵欽恭敬地站在一旁,陰沉的臉上閃過一點疑慮:
“那這麼來看,這小子…豈不是有可能與李曦治勾結,想要以此為他換一些周旋的餘地…”
“那了空又在何處…炙虎既然被害,這和尚應當在陣中與李曦治周旋…”
他沉沉地盯著他看,眼底升起一絲狠色:
‘倒是個試探他的好機會…’
遲步樺霎時笑起來,搖頭道:
“至於淵欽…一同隨我入內可好?你是李曦治族叔,正好勸他束手就擒,也省得什麼進出了!”
李淵欽會意點頭,抱拳道:
“自當從命!”
“好…”
遲步樺哈哈大笑,用法力將他帶到身旁,看著這少年平靜的模樣,心中拿捏得明明白白:
“李曦治既然是李家人,怎麼能不聽族叔的命令…就算他裝作聽不見,也要分心保護李淵欽…他豈能背上殺害族叔的名聲?便多了一個弱點!”
“哪怕他鐵石心腸,毫不動搖,兩人並無勾結,那我就叫三個客卿進來,一人守著李淵欽,餘下兩人與我拿捏李曦治還不是手到擒來?更何況他還有一個生死仇敵【了空】!李清虹在此都無能為力,遑論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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