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厚恩,我舉族上下記在心中,萬不敢忘,如今僥幸突破成功,第一個就來尋前輩了,還以為前輩在北海,如今倒正好。”
“好,北海之事早了結了。”
蕭初庭讚了一聲,點頭笑道:
“心意我收下了,最好還是先去拜訪司伯休,他這人愛守規矩,也好麵子,你若是不給他臉,老古板嘴上不說,心裡是不滿意的。”
李曦明打算第二麵見屠龍蹇,第三是長奚,把司伯休都排到最後頭去了,這麼一聽,心中一緊,低聲道:
“幸虧前輩指點!”
蕭初庭溫聲道:
“你能如此快渡過紫府,心性不差,隻是司伯休壽元將儘,正是最緊張的時候,你最應該先穩住此人,倘若不去見他,反而見我這外人,他該如何想?”
“所幸你突破之後並未廣告諸家,且還算不上數,方才也是壓著神通過來的,司伯休應當還在計較你是否功成,他雖然有東離秘劄,可你服了天石,他並未真正自己去修明陽,不好估算。”
李曦明若有所思地點頭,低聲道:
“東離秘劄?”
“不錯。”
蕭初庭抿了茶,輕聲道:
“東離宗洞天被三宗瓜分,裡頭的秘法亦是如此,東離秘劄記載著明陽諸道的種種異狀,早在你築基之時,司伯休已經認出你道基和功法了。”
這話聽得李曦明心中暗沉,原本對司伯休嚴肅老成的形象有了許多不同的感觀,謝了一聲,蕭初庭道:
“伱突破出關,瞞不了多久,被發覺隻是時間問題,還是早早廣告諸家,晉位仙族。”
“這聲神通傳出,諸家皆來拜訪賀喜,你把神通法會辦了,再逐一拜訪,拜訪時見的前三位真人尤為重要,你好生注意著。”
李曦明一一記下來,神色鄭重的點頭,蕭初庭繼續道:
“屠龍蹇去了南海,你不急著見他,他如今人人不沾,有置身事外之意,你若是草草去見了他,反而壞了人家的事,不需留名額給他,私下拜訪就好。”
“長奚可以一見,隻是他壽元比司伯休還少,玄嶽門紫府獨一位,沒落是幾年之間的事情,興許連山門都保不住。”
他說到此處,稍稍一頓,似乎在觀察李曦明的神色,輕聲道:
“你且看著辦罷,若是情誼不深,還是早早斷了關係,不必趕著上見他,應該是他匆忙要來見你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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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曦明心中恍然大悟,自家對紫府之事毫無所知,到底是蕭初庭深諳此道,如果是沒有老前輩這樣一番指點,不知要誤了多少事情。
“若是不知道這些關竅,還要被彆人拿捏了。”
他神色鄭重,規規矩矩行了一禮,沉聲道:
“昭景多謝大人指點!”
蕭初庭笑了一聲,有了些溫和之色:
“你如今這般,我那晚輩算是心願得償了!他一生困苦,真心待人,卻常常為人所欺,能得了你這樣一位弟子,算是苦儘甘來!”
蕭元思的紫明丹李曦明可是記在心頭,輕輕點了頭,蕭初庭輕聲道:
“去罷,將家中事務了結,廣告諸家,元思將與我同去。”
老人的目光盯著李曦明,見他聽著“將家中事務了結”明顯眸光動了動,這青年立刻點了頭,低聲告辭,穿入太虛離去了。
蕭初庭獨自收起玉杯,暗暗沉思:
“也懂得先來見我,可見他這模樣,是不曉得背後那位大人…”
他重新執起玉竿,在寒潭中垂釣起來,寒雪紛紛,蕭初庭陷入深深地沉思,盯著潭一言不發。
……
李曦明這頭離了山,巫山紫焰已經微微黯淡下來,本就脆弱不堪的大陣已經嘭然而動,一青年持令駕雷落下,著甲衣,踏雷光,眼若點漆,正是李承了。
身後則另跟著一中年人,一身白衣,身後負槍,築基初期修為,神色謹慎,一同落在陣中,紫焰炎炎,燒得兩人麵上生疼。
“思危族叔。”
李承掃了兩眼,低聲道:
“此處紫焰滾燙,老大人進來恐怕不妥,你且在外頭守著,照顧好他,我來尋叔父蹤跡。”
這白衣男子正是安思危!十餘年過去,他已經成就築基,神情一如往常,點頭退下,一路駕風離去。
李承隻尋去山頂,玉柱倒塌,滿地裂痕,竟然生得都是梔子樹,遍地的白花打滾,一直飛到他靴子下。
他仔細看遍了,沒有李曦明的蹤跡,連一件道袍都尋不到,地底下隻有兩堆燒化的玉粉。
李承用雷光抵禦紫焰,一路近前,仔細觀察了,心中暗暗思量:
“家主曾經叮囑過我,隻要大人出了異象,在山上找不到蹤跡是成是敗,都要秘而不宣…他現下不在家中,還須我著手來。”
“這幾年…小室山密汎三宗、鏜金門、江北魔修騷擾與陰謀越發明目張膽,此刻天象驚人,接下來又沒有安生日子過,還須好好謀劃,”
他摘了一朵梔子花放進玉盒收起,立刻駕風退出去,一路到了陣法外頭,李玄宣正等在此處,麵有焦慮之色,見李承上前,低聲道:
“如何?”
李承頓了頓,輕聲答道:
“紫焰甚烈不曾看清,很快被逼退出來了。”
李玄宣內心其實不大信李曦明能成紫府,隻是一點希望掛在心頭,不忍抹去,默默把頭低下來,蒼聲道:
“明宮、白猿如何說?”
李承恭聲道:
“姐姐她傳了信來,寒雲峰一帶的魔修不知所以,被天上異象所驚,散了許多。”
“這幾日應當無憂,隻是家主還在東海除妖,須要看得緊些,小室山的幾宗不是尋常散修,估摸著還往湖上來。”
“好。”
李玄宣見他有底很快退下去,李承望了望天色,低聲道:
“已經大半個望月湖被彩雲遮了,三宗七門不可能不曉得,宗內也有消息了,等著來信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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