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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騙我。”
李曦明一句問罷,山間紫焰光發,天光照徹,置於灼灼紫焰之中,石磚滾燙,紋虎的臉本就貼到地麵上去,不敢抬起,發出嗤嗤的炙烤聲。
欺瞞紫府是何等後果暫且不論,紫府當麵用平平淡淡一句‘你敢騙我’來問,對一位修士的心理上的壓迫本身已經是另一層次的酷刑了……
不知紋虎怎麼想,一旁的李承淮簡直聽得是一股寒氣順著脊梁骨衝上腦袋,即使扯謊的不是他,也讓他心中生懼。
‘叔父如今…已有真人威勢了!’
李曦明看著地上的紋虎,心中倒沒有太多怒意,惋惜反而更多。
這男人扯的謊半真半假,頗為高明,口中的密嫡係多半就是被都仙道釣走、被他騙得身死道消的那個,這事情紫府參與,頗為隱秘,若非常昀提了一嘴,李曦明還真無法確認。
而紋虎扯到密嫡係身上是有根據的,的的確確存在過這麼一人,又與紋虎有接觸,不但可以提防誘導李曦明術算,細節之處也絕不會錯――畢竟對其他密道統不了解的紋虎,是無法憑空編造出這麼個人來的。
隻要李曦明沒有確切消息,紋虎甚至可以接著往下編,若不是自家得了孚鬥的腦袋,用高明巫術算過,孚鬥是被人偷襲而死,這《小室天清散雲訣》也難為佐證。
“不過呼吸之間,扯出個有頭有尾的故事來,若不是思慮不全、急切證明價值,多供出個《小室天清散雲訣》,也少個尾巴…”
李曦明抿了茶,紋虎則抬起被燙得焦黑的麵部,看不出是否流淚,李承淮看了李曦明的眼色,上前一步,提著他的鎖鏈,問道:
“隻將一一說了,真人自有定奪,何苦這一著?”
紋虎睜眼,他那雙招子早在鬥法時被灼了,白色一片,抬頭道:
“小人一輩子南海詭計搏殺,凡是遇事,陰謀算計成了,是我贏得當然,算不成鬥不過,是我輸得應當,並無坐以待斃,等候‘真人自有定奪’之理。”
李曦明放下玉杯,點頭道:
“好!”
話音剛落,一陣天光卷紫焰,掃得紋虎片片骨肉飛離,灰飛煙滅,連帶著身上的各式各樣的鎖鏈,紋著陣法紋路的鐵扣,一同融化的乾乾淨淨,原地跪著的一位築基,呼吸之間就被吹得消散如雲煙。
“叮當。”
原地一直撒下幾塊燒得不成樣子的扭曲鐵塊,正是那紋虎身上的枷鎖,他修行『颶鬼陰』,被明陽克製,這麼一吹,連帶著所有修為都被化得乾乾淨淨,連異象都沒有激起半點。
李承淮側立在旁,默默吐了口氣,李曦明將三枚玉簡放在桌上,揉了揉眉心,問道:
“承淮,一道『颶鬼陰』,一道『浮雲身』,都是四品,對家中底蘊大有好處…你看看…家中哪一位有心思煉一煉。”
李承淮思量了,答道:
“我回去查查,家中有哪位孩子,正到了將練氣的時候。”
李曦明隻讓他安排著,可是無論哪位族人,小室山密的靈藏肯定是趕不上了,遂問道:
“浮南、密東兩地前後因為滅宗和抓拿世家把柄收了人回來,好歹是同一洞的,可有同一氣的才俊?”
李承淮回道:
“晚輩查一查。”
他立刻遣了人下去,不多時有庭衛奉玉簡上來,李承淮取過來讀。
治家有方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這些東西李承淮顯然早就有所留意,一一記錄在案,此刻根本不用等,掃了兩眼,李承淮回複道:
“有一位姓王,與『浮雲身』同氣,練氣後期,還有個黃客卿,也修行『浮雲身』,『颶鬼陰』的練氣卻沒有同氣的。”
李曦明隨口道:
“江北這一支王姓宗族龐大,王禾還在都仙道任職…在密地界不好管教,他既然練氣後期了,正點了這王家人扶一扶,試著成就築基最好,也好安定浮南地界遷過來的百姓。”
他一邊吩咐下去,心中已經有了預感:
‘那這一次的靈藏是彆想多分些什麼了,先試一試水罷,好在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等到後輩起勢再細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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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李承淮會意,受了他命令退下去,卻見著上首白衣金紋的真人閉目吐氣,突然道:
“承淮,命數天時、才情心計、天賦道行,三者難以齊全,常以為道行心計是第一要務,也要擔心這世上…運竭難紫府,命淺不神通。”
“晚輩受教。”
李承淮知道他指的紋虎,應了一句,李曦明思索道:
“把周行輩幾個都叫過來…還有…把老大人也請過來。”
……
青杜山。
青杜山如今興建了好些閣樓,林木也少了,從幾位築基、嫡係的幽居之所變成人來人往的族正之峰,四處都有遁光起落,人影匆忙,李闕宛一路馳來,落在山間。
她項間的銀白色瓔珞微微反光,麵上帶著些思索,如今已經練氣後期,練氣七層修為,在李家也算中堅力量。
李闕宛去了一趟北山越,無功而返,略有沮喪。
‘玄巫道術真是太難太難了…’
《玄巫道術》是符種中得來的巫術,要說巫術…其實是一本巫道大全,其中巫術之法多得驚人,主變化、巫、攝靈三道。
而道術繁複,其實就是三大篇章,連個一二三重都沒有劃分,明明是玄妙至極的東西,分的章節卻潦草得像是隨手捆起來的。
“畢竟是古修之法,以簡潔為美…”
李闕宛修煉的法術不多,除了修行,其餘的精力幾乎都花在《玄巫道術》上,如今卻不過入門,聽了李絳遷的建議後在變化保命上專研得多些,其餘不過些測算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