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要這樣久,本想著要道友幫一幫,卻要花這樣大的功夫…”
汀蘭等他這話有一陣了,隻回複道:
“昭景勿慮,我也要道友出一出手,幫我煉一丹。”
“煉丹?”
李曦明皺眉:
“道友神通煉不得?”
對紫府來說,一攤手捏一捏,人人都可以搓些丹藥,到了要李曦明出手的地步,這丹藥必然不是簡單貨色。
他這麼一問,汀蘭輕輕點頭,並未開口,向那紫煙門的黃衣修士道:
“丹鶯,帶這位小友到福地中看一看。”
崔決吟立刻反應過來,見李曦明點頭,兩人快步離去,滿地的紫煙合攏,汀蘭這才道:
“我們這些神通來煉丹的,也就捏捏築基練氣的丹藥,不比你們早修丹道,升陽推上太虛就是陰陽均平,我等隻要煉丹儘了全力,時間一長,神通必然影響升陽府,陰陽便不平了,我連好一些的遂元丹都要托衡星換,這些更厲害的就奈何不得了。”
她取出一枚玉簡,隨手就把秘法解了,放到案上,笑道:
“麻煩道友看一看…能不能煉成。”
李曦明不曾想還有這意外之喜,取來讀了。
“【天一吐萃丹】”
果不其然,這是一道紫府級彆的丹藥,頗為高深,是要以極為貴重的紫府靈物【無丈水火】為調和,神通精煉一萬六千二百次,才能以【天一淳元】為丹體成丹。
李曦明看到這裡,暗暗咬牙:
‘好你個紫煙門…真是財大氣粗,汀蘭不姓闞都這樣大氣,又是【無丈水火】又是【天一淳元】,哪怕能得到其中之一,我能樂得三天不合眼…’
丹藥的其餘主藥並無記載,隻將佐藥、大體的手法、關於丹藥煉製難度的描述寫了,也沒有丹藥效果的描述,可李曦明到底是個丹師,讀罷已經有體會:
“是一道奪萃采元的『牝水』靈丹…算不上多正道…”
他思量了一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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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須問一問真人,這主藥中是否有『厥陰』、『曦炁』…一類的靈物?”
“自然是沒有的!”
汀蘭聽他沒有立即回絕,興許有戲,態度都好了許多,笑道:
“早想到了!正是因為有『牝水』,與『衡祝』不合,衡星道友才不敢替我煉這丹,倘若有這『厥陰』一類的東西…我也不敢讓道友出手。”
李曦明算是知道她為何不去尋衡星真人,心中斟酌了一陣,暗道:
‘這丹藥的難度前所未見,好在難在精煉,大不了成丹少了些,花費更多時間,而非不可逾越的神通之難,倒也不是不能煉。’
他想了想,確認道:
“道友可有【無丈水火】?”
汀蘭點頭,命人從山下取來一大石盒,用神通開了,從中端出一泥壺來,不過巴掌大小,表麵光滑,刻畫了很多金白色的紋路。
這壺剛剛取出,平平靜靜放在案上,肉眼看上去毫無異狀,李曦明的靈識中卻仿佛炸了一道雷霆,感知中這壺上水火交織,靈機如同躲避災星一般逃開,太虛中便憑空冒起一峰來。
汀蘭有些希冀地道:
“這紫府靈物我也是有的,隻是【無丈水火】驅趕靈機,用神通駕馭起來很是耗神,道友可有把握?若是要以此火煉丹,恐怕準備些清明靈識的靈丹。”
可李曦明管他什麼【無丈水火】,靈識一掃,籙氣確實有反應,隻要是火,都逃不開籙氣【穀風引火】的掌控,他李曦明控火從來不用靈識,更談不著消耗,否則當年一個人怎麼能在修煉之餘撐起李家的丹藥消耗?他隻道:
“隻要這主藥不是修士,不至於做出什麼違背我家家訓的東西,便可以一煉,隻是我技藝不精,成丹恐怕不能超過三枚。”
“好!”
這秋香黃裙袍的真人對他的自信略有驚喜,心中猜測道:
‘明陽伴離火,有控火之能,卻又非火,興許就對【無丈水火】有些超出尋常的掌控…’
於是對麵前的人多了幾分信心,汀蘭真人笑著點頭,正色道:
“隻要道友能夠替我煉丹,貴族又有合適的靈物,那望月湖的陣法就交給我了…倘若…道友打算搬動法陣…同樣可以交給我,隻是價值不等,我再補給道友些彆的。”
自家有一份全丹紫府靈物,李曦明暫時沒有拿出來的意思,先舒了一口氣,抬眉道:
“我倒有一疑惑…黎夏蕭家的初庭真人丹術遠勝於我,道友為何不去尋他?興許能多得不少靈丹,不至於把這麼寶貴的一份【天一淳元】給浪費了。”
要知道李曦明從練氣起就聽聞【天一淳元】的大名,這可是一道洗練仙基,起死回生的紫府靈水,也叫元水,珍貴程度隻比【太陰月華】這一級的靈物差些。
關鍵時刻能救命的靈物不少,堪稱起死回生的不多,更何況洗練仙基之能簡直能讓一個不入流的修士魚越龍門,在仙基方麵堪比紫府嫡係。
這丹藥一煉,作為調和的【無丈水火】還能留下,【天一淳元】可就沒了,換成李曦明能心疼死…
他這麼一問,汀蘭真人搖頭道:
“我也想過這位前輩…可我去了也見不到,見到了也不敢信,即使咬牙信一信,煉丹的代價也高得出奇…這老人幽思如淵,不比昭景親近。”
李曦明點頭,總覺得聽得怪異。
‘感情我是個平替,還有求於人,更好說話…’
汀蘭真人偷偷瞥了他一眼,笑了兩聲,隻道:
“道友可不要多想,我紫煙需要煉的丹藥不少,幾個好友也苦於此道,此事若成,需要煉的丹還多,你我兩家今後大有好處。”
李曦明聽她畫完餅,口中是是是、好好好應罷,汀蘭推了推玉簡,道:
“我先將這玉簡交給道友,其中還有先輩一些煉丹的記載和心得,也許能給道友作些參考。”
李曦明對這玉簡中的紫府心得還是很心動的,不過並未動彈,心中終於明白隱隱怪異感是哪裡來的:
“原來這汀蘭見我本就是為了煉丹,恐怕與山稽郡並無關係…孔孤皙啊孔孤皙…你肯給山稽郡,人家還未必看得上!怕是還要你求著她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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