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謝過大王!”
應河白一路領他下去,穿過層層疊疊的珊瑚,很快到了一尊碧銅的宮殿之前,崔決吟等了片刻,果然見著燕頷虎須的男人正從殿中急急忙忙地跑出來。
丁威鋥一身氣息並沒有什麼太顯著的變化,隻是那雙眼睛儘是焦急之色,這大漢子上來就把他手給攥住了,低聲道:
“可有真人的消息!”
崔決吟沒想到對方第一句竟然是這個,遲疑地搖頭,應河白笑道:
“丁道友一路落到溪裡,我家小妹把他帶了回來,安置在我這個河宮的淥水池裡,把他這一身傷勢給治好了…若是多慢一步,他身上要留下暗傷,沒有紫府治不清楚。”
崔決吟稍稍點頭,丁威鋥低聲道:
“鏜金門圍攻我一人,被我用仙基遁走,受傷甚重,原本逃到了大漠,我不放心承,本想一路回來,沒想拖了太久,傷勢太重,墜到西邊去了。”
“我閉過氣許久,被幾家凡人喚醒,是從鏜金門領地翻山過來投靠的,我既然醒來,閉關半日,繼續往東飛回,半途遇見魔修動手,我殺人傷發,掉到這河裡來了…”
丁威鋥說的是容易,可這般反複昏厥過去可不是件容易事,築基的傷勢除非到了真正性命攸關的地步,怎麼也難以迷失神智,如果不是他仙基頑強,恐怕早已身死道消。
崔決吟深深地歎了口氣,問道:
“你既然在這河底療傷,何不書一封信回來,讓我找的好苦。”
誰知丁威鋥低聲道:
“我被應小姐帶回,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可打聽了眼下情景,湖上並無大礙,隻想借助寶地速速療傷,再去東海打聽真人的事情…”
崔決吟聽得明白,眼前的丁威鋥是真切在心憂李曦明,這漢子對望月湖沒有多少歸屬感,對湖上的權位不感興趣,隻對李曦明忠心耿耿,滿懷擔憂。
“害…幾位紫府都找不到的事情,你一個築基又能如何呢…即使找上了又幫得上什麼呢?還是速速與我回湖上,先把湖中安定好再說。”
聽了崔決吟這話,丁威鋥搖頭道:
“這可未必,真人若是受傷,未有人在前後服侍,一定有風險,至於能不能尋到…哪怕我一路尋出去,能分散有心人的目光,對真人也是好的!”
‘吸引紫府目光…命都不要了!’
崔決吟雖然忠於職守,可讓他這樣去填自己的性命,他自認為是做不到的,當下暗暗歎氣,眼見他狀態恢複了七八成,又結合丁威鋥先前的身受重傷的闡述,之間不過是半年的時光而已,立刻明白應河白一定是用了相當不錯的靈物,已經欠下人情了,隻好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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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湖上謝過大王了!”
應河白哈哈擺手,一路將兩人送出,到了宮前才點頭,道:
“我聽說海外的朱宮真人近日常在紫煙門為客,興許還有什麼變動,湖上小心些為好。”
……
望月湖,朱芽亭。
湖水蕩漾,天色正好,青石燈座的光彩熄滅了,亭中的女子著裙,袖口貼著幾張符籙,一手掩著桌上塗滿了記號的布帛,另一隻手則按著一枚青玉臼。
“代赭三錢,金精三錢,白元五分,炒金蠶一錢半…並無大礙,真是奇了,怎就誕不出了…”
她觀察了玉臼底下半金半黑的粉末,久久不見變為白金,隻好斷了手中的法力,把玉杵放下來,暗忖道:
“難道是靈氛【居心衝玄】的緣故?金為土子,此靈氛損土,孕氣不足,遂不能誕子,多加半錢代赭,可以再試。”
她從袖中取出玉盒來,露出其中一塊塊赤紅的代赭靈石,正取用著,亭外修士來報:
“大人,三公子到了。”
“請進來罷!”
李闕宛趕忙放了手中的東西,先把桌上布帛收起來,果然見身材高大的李絳夏從回廊上大步流星地上來,到了近前拱手,笑道:
“見過姐姐!”
“三公子來了。”
李闕宛請他坐著,這青年抬眉看了眼桌上的玉臼,隨意道:
“我不常來姐姐這處坐,難得見一次,卻打擾姐姐了,實在是抱歉。”
李闕宛把玉臼端起來,柔聲道:
“卻也不算什麼忙事,家中有一脈族人得了功法,乃是金德一係,偏偏采氣的那樣靈物不在越北產,要去西高塬,便求到家裡來,我思量著是練氣靈物,不算珍貴,想著調配物性,製一份出來。”
李絳夏點頭,躊躇一刻,從袖子底下取出盒子來,低聲道:
“我這次來,也是手裡頭有東西,請姐姐看一看。”
他將石盒取出,輕輕放在桌上,李闕宛眼見他掀開,內裡放著一塊暗色的金石,光華流淌,剖麵如鏡,倒映出麵孔。
她將金石拿起來,掂量了一下,仔細觀察了,顯得訝異,問道:
“這是哪兒得來的,非兌非庚,恐怕是逍金…江南這東西是極少的,往北方偏多,我雖然叫不出這東西的名字,是築基一級的逍金靈物無疑。”
“北方…”
李絳夏心中暗暗有了計較:
‘看來裴兄的傳承是北方修士遺留無疑…’
他正要多問,卻見人急匆匆從下方上來,恭聲道:
“兩位大人!洲上傳信,請兩位大人速往洲上去!”
李闕宛連忙站起來,將手中金石遞回去,問道:
“可有提及什麼事?”
這人拜道:
“洲上來了不少人,紫氣飄蕩,是駕著靈舟來的,那一艘奢華的很,如今已經停到洲邊去了。”
李闕宛隻聽著一句,心中明白過來,暗道:
“應是妹妹們從紫煙福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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