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也隻思慮這一點,一大早同家主商量了,這受蔭蔽的族人…還須多看照著,倘若一脈的老小犯了錯,這蔭蔽都要先掛起,再考慮、再思量,也省得被人渾水摸魚過去了!”
“啊……”
李曦晅如遭雷擊,在原地呆了一秒,差點停在原地。
他李曦晅這是來做什麼的?請罪的!李絳遷一句話下去,隻要他一請罪,全家的蔭蔽都丟了!
他足足呆立了好一息,心中迅速組織話語,才開口道:
“這…未免太嚴苛…畢竟誰家沒個老小,難道……”
李絳遷歎息搖頭,打斷道:
“老人家心太軟了!這怎麼算得上嚴苛?東邸自然不會犯錯…老人家不必為其他幾脈考慮…呦…狄黎光來了…大人請!”
李絳遷就卡著時間,到了殿門打斷他的話,還不等對方回應,行了一禮,化為杏黃的色彩升空而起,李曦晅猝不及防,狄黎光卻迎到了麵前,恭敬地道:
“大人,家主正接待紫煙修士,可有什麼要緊事?”
李曦晅深深吐了兩口氣,輕輕拱手,一言不發地退下去了,一路走到台下,這老頭察覺出不對,思索起來:
‘這麼大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洲上一點風聲都沒有?被這小子嚇住了!’
他正要轉身,又怕起來:
“不行…不行…既然這樣說了…我哪裡還能上去請罪,他慣會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到時候成了我自願請罪,舍棄子孫蔭蔽以正族中綱紀,我非得被恨死不成……”
李曦晅四肢發涼,哆嗦了一陣,忖道:
“解不開…解不開…明宮不出關,要想不被這小子折騰死…唯有去求老大人了!”
……
殿外一片喧囂,李周洛的內殿卻很安靜,崔決吟正站在大殿正中,稍稍側身,兩手合攏,向著上邊道:
“稟家主,這是衛仙子…這是曹道人。”
“見過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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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微微行禮,李周洛立刻答道:
“見過兩位仙長。”
紫煙門派來接替的是汀蘭的心腹衛丹鶯,著了一身黃色羽衣,顯得有些尷尬,曹道人則身材壯碩,滿麵黑須,手中牽了個孩子,生得瘦小,八九歲的模樣。
這顯然是來處理曹道人的風流事了,曹處倒是自在,光看麵相是個豪爽的,攥起來的拳頭足有醋缽大小,衣上天光流轉,丁木的瘦手隻能握住他指頭,曹處聲音低沉:
“這孩子我喜歡得緊,便麻煩湖上割愛。”
他到底對誰喜歡得緊,幾人心中心知肚明,衛丹鶯躊躇著道:
“曹處道友的事情…想必家主也曉得了,他既然起了收徒之心,按著紫煙的規矩,我便出麵問一問家主…到時把他家人一同接過去。”
衛丹鶯與曹處的關係顯然沒有多熟絡,這女修也知道事情不太光彩,含糊其辭地問了,李周洛不能叫她下不來台,點頭道:
“能被紫煙收入山門,是這孩子的福氣,他今後的資糧,湖中也會為他添置一份,家人大可一同過去,諸位放心!”
“好!”
曹處顯得很愉悅,拱手行了禮,露出笑容,他又是個大嗓門,這一聲很是洪亮,衛丹鶯簡直有些羞愧了,忙道:
“曹道友先下去吧…”
曹處也不折騰,爽快地一拱手,乾脆利落地下去了,瘦弱的丁木一句話也沒吭出來,被他牽在手裡兩步並作一步走,乾巴得仿佛一具木偶,麵上卻有笑。
李周洛看著這對師徒下去,微微皺眉,衛丹鶯鬆了口氣,抬眉笑道:
“這事情為難家主…曹處在宗裡頭也是個不著調的,平日裡他那峰內諸修都不好去,好在他隻和妻妾玩耍,品行還過得去…”
李周洛早些時候也看到了曹處的法力光輝,心底同樣尷尬:
‘這曹處怎地修的明陽…喔…也合該他修明陽…’
兩人默契地跳過這話題不談,衛丹鶯麵色有些黯淡,道:
“這幾年,長霄與衡祝在輕舟海域打得激烈,長霄門吃了很多虧,本都是好事,我紫煙在海外沒有太大聲勢,正好可以伸一伸手腳。”
“可東海出了些事,聞武便不得不調走,這事情…很不好,我紫煙門的海域地脈大動,地火熔岩外泄,據說其光熊熊,千裡能見……”
“海裡的龍屬都到海麵上來了,聽說海底一片火煞,生靈塗炭,妖與人都死了很多。”
紫煙門在海外的實力不如長霄、衡祝兩門,這些年花在海外的心思不少,見衛丹鶯的神態,這一次受創非同小可,畢竟地脈火脈一同變動,又在海裡,水脈多半也是跑不了了,三者一變,對陣法、建築的傷害非同小可。
李周洛表情沉重,低聲道:
“可有查明……?”
衛丹鶯略有鬱悶,答道:
“要麼是土德一道道行極高的紫府修士,要麼真的是地脈變動,遭了無妄之災,總之…不但宗內真人已經前去,諸修也往東海駐守……”
“諸修調動,貴族這裡的人手難免少些,若是速度慢下來,還請勿怪。”
李周洛沉沉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紫煙門同自己說這些果然有緣由,自家陣法也不急,便輕聲道:
“無妨,紫煙先行處理自家事最好。”
衛丹鶯便告退,從殿中出去,李周洛一路相送,往北而去,李周洛觀察了路線,衛丹鶯十有八九是往玄妙觀去了。
‘素免真人寶土道統,土德修士,對地脈頗有研究,看來要請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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