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放心,且先等我煉了佐藥。”
眼下輕輕一擊爐身,爐蓋立刻飛起,種種佐藥從他的袖中飛躍而出,如同河流瀑布一般傾瀉進爐內,真火立刻亮起。
【望晉玄衍丹】畢竟是兩味大藥的靈丹,難度極高,光光是這前置佐藥就燒了三百七十餘種,一直燒到丹爐內隻有淡金色的丹液,那兩枚金匣子這才出現在他手心。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那蓋子立刻掀開,最先入目的便是那一盒金雲。
這雲絲絲縷縷,飄蕩不定,明明看上去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可一旦入了眼睛,李曦明便覺一股悸動衝上心頭,升起一股大機緣在眼前的衝動感來。
再往那金色的雲朵之中望去,種種幻象正在其中明滅,一會兒是金燦燦的【明方天石】,一會兒是光彩紛呈的【無丈水火】。
‘好靈物!’
李曦明隻用神通驅使,將這【不墮金雲】投入爐中,隨著火焰的不斷炙烤,這靈物立刻急切起來,其中的幻象也越多越珍貴,可李曦明不曾多看一眼,將另一盒金匣打開,裡頭正放著一點金燦燦,雞心大小的光點,上方的種種法力流動,竟然與複勳身上極為相似!
這樣一眼,李曦明心中最後一塊疑惑立刻被補足,李周巍在大黎山的事情並非沒有對他講過,他對明陽的了解也不淺,此刻是通透了:
‘【玄匱金翅蝠】…怕就是複勳族類了,這心是他父輩身上挖出來的!他當時見我便喜,是我身上明陽之征正對著他【以子食父】的行徑!’
對紫府修士來說,意象是極為重要的東西,更何況複勳這種加持運數的命神通?
果然,隨著此心拿出,一旁的青衍低了低眉,李曦明暗暗歎息,將這重若山嶽的心臟放了進去,氣海之中的【東命流水】立刻開始升騰,仿佛福至心靈,李曦明灌注神通,煉起丹來。
【望晉玄衍丹】與先前煉過的諸丹不同,這一顆心頑逾鐵石,哪怕神通加持,真火灼灼,將之融化,也難以與其他藥液相合,李曦明一身神通垂落,渾身的法力也通通注入其中,如潮水般漲落。
……
金羽宗,紫煙洞。
氤氳的紫煙飄動,在墨玉般的台階上流淌,山頂上傳聞中封了六道太陽日精的符籙灼灼地放著光,照下一片金白。
聽聞這符籙乃是高於紫府的東西,六道太陽日精也隻不過是封在其中,借著這東西溫養而已,本體更加神秘難尋,至於畫上去的符咒有多麼的神妙,那就非金丹而不可知了。
金袖繪飛沙靈火的男子坐在最低一階的台階上,任由紫煙從自己的兩袖之中穿過,凝視著遙遙的遠方,顯得有些憂鬱。
另一側則立著一寬肩膀的壯漢,一雙眉毛挑得很高,眉下雙眼隱隱含著怒意,負手立著。
“可曾見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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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坐著的男子抬起頭來,露出頗有些瀟灑風流的麵孔,正是天霍真人。
而在他麵前,則放著一薄且白的圓瓷盤,足有麵盆大小,上麵附著一層薄薄的、如水的金沙,而在圓盤的正中心則放著一小小的道觀。
此道觀極為奇特,主殿開外,廡寢堂閣、亭庫樓台,共計九處,黃瓦朱甍,碑碣林立,儘沒在沙中,如同一漠上仙觀。
天霍真人隻按著神通,等了半晌,這才道:
“眼下沒有蹤跡,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異象…師叔多慮了。”
另一旁的壯漢自然是一直為金羽駐守吳國、以脾氣暴躁著稱的天炔真人,此刻眉頭一皺,張口便道:
“他薛殃來得輕鬆,走得也自在,我等要擔驚受怕多久?一個紫府巔峰,神通圓滿的大真人在江南閒逛,有多少人坐立不安!”
天霍真人顯得有些尷尬,勸道:
“薛殃不像是陰計之徒,姚貫夷也不會在我家上頭使力,他倒是怕我家真君算計他們…師叔多慮了。”
這些傳承悠久的金丹勢力,同一輩之間往往有巨大的年齡差距,天炔明明比他年長得多,修為也比他高,可在族裡的輩分卻與他仿佛,說是師叔,可在族裡甚至是兄弟輩,都授了天字道號,眼下歎道:
“多慮?怎麼能不慮,長懷那一位已經歸來,如果我猜的不錯,隋觀也已經出洞天了,可真君仍不知所蹤…這種變革之時,難免不多慮。”
他的神色不安,答道:
“從革之事,安知不能再有?庚金之位,覬覦者眾,隻憂心乘虛而入。”
天霍搖了搖頭,笑道:
“【齊庫抱鎖】,天下無非庚兌逍,逍金真君雖然厲害,又是為數不多的果存的古代真君…可終究不肯入世,與我家真君各取所需…誰來圖謀庚位呢?”
他雖然樂觀,可一旁的天炔明顯不這麼想,正要開口,天霍卻道:
“更何況【九門觀】已經煉成靈器,【曆數心沙】也厲害,可薛殃如果一定要藏,是找不到他的,如若他不是會藏著使陰的人,找他又做什麼呢?師叔思慮他,還不如考慮【玄明之氣】的事情。”
天炔搖頭道:
“【玄明之氣】被隋觀取過一份,到了淥水手裡,與應交付的不同,薛殃沒有說些什麼,那大概率是落霞與淥水的默契。”
天霍卻笑了笑,終於將目光從那盤中的道觀上移開,投到一旁的師叔臉上,神色有些不安:
“師叔可記得…一百多年前,紫煙洞中有過異動?那碎片暴起,有脫困而去的征兆?”
天炔皺眉道:
“當然知道…我當時就在場…這不是多方已經有過定論的事情?劉長迭嘛!那幸運兒得了太虛之中的感召,也算是天命加身了。”
天霍神色凝重,答道:
“不錯…真君說是【宛陵天】中的【大衍天素書】感召,降下福澤給他,使得有監察之能的仙器的碎片起反應,隨後種種,也證明了這兩物的確皆無主。”
“可換一換思緒,我們手裡的碎片能受激,是不是也代表著【洞華天】裡的仙器殘破主體必然起了反應?”
天炔沉思起來,見著青年道:
“可不要忘了,這碎片中提出的【玄明之氣】是唯一能與仙器相呼應的東西,如果這一次與外界有了什麼勾連,月華元府府主與太陽主位那位【盈昃】仙人關係不俗,同出青玄,府中的東西…那幾位會不想要?”
天炔沉默下去,他雖然也是紫府,可要講究身份,他遠不如眼前的天霍,知道的東西自然也是比不了的,遲疑許久,問道:
“你的意思是…”
天霍低聲道:
“你彆看李乾元的事情鬨得熱熱鬨鬨,諸位真君的心還是在元府上,大人雖然不說,可東西能被取去,說明也是想一探究竟的。”
“眼下好了,『玉真』證成,代表那一位確確實實是舍得果位離去,不是玩虛虛實實的招數,沒有半分陰謀詭計,擋在前方的阻礙又少了一道…”
他神色幽幽,流露出幾分又驚又恐的色彩,語氣震撼且冰冷:
“可這件事情誰主導?誰敢主導?這可有得扯!落霞也不傻,當年的府主可是疑似仙君轉世…”
“你猜猜…天上的幾位…又有幾分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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