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這位雖然吃了教訓,可不要忘了祂曾經是何等的人物!太陽道統後來衰弱,始終不興,問題在何處?”
兩人皆沉默,赫連無疆兩眼灼灼的看著他,口中的話語呼之欲出,戚覽堰笑道:
“在於玉真歸位,證明了位置無人!”
他回過頭來,低聲道:
“自玉真六九合虛歸位那一刻,看似是正道大興,劍仙成道,實則行孛之勢已成,南方諸道卻無不慶祝,孰不知已是置頸於刃上,可以候其死期矣!”
……
北岸。
李周巍稍稍瞧了眼鬥法,身邊已經落下一人,一身灰衣,身後負劍,神色凝重,行了一禮,道:
“老夫豫水陳胤,見過道友!”
“原來是豫水真人。”
李周巍估摸著幾位紫府都應當在附近,隻是不知他現身為何,寒暄幾句,直接問了,這才見這真人笑道:
“原來昭景道友還在閉關…我在定陽子道友那處得了消息,聽聞貴族手中有【頸下羽】,可手中又沒有什麼煉器的靈材,便來問一問。”
“原來如此。”
李周巍這才想起對方是『府水』修士,定陽子那處換取不得,便尋過來了,見陳胤正色道:
“雖然沒有煉器靈材,可好在手中有一塊南海尋來的『正木』靈物【無咎靈木】,與道友換取一二。”
他從袖中取出玉盒,便見其中竟然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青黑色木塊,如同一層層木片夾雜在一塊,紋理清晰,靈性十足。
“此物『正木』,堅硬之極,隻是取象於金而異於金,不能打造進甲胄裡,可是用來打造一些小配飾是極好的…至於能不能煉丹…就要問貴族的大師了。”
“量倒是大!”
李周巍讚了一聲,陳胤笑道:
“此物原本有兩拳大小,被我割了一份,用來打造劍柄,餘下都在這了,隻是數量仍然不少,欲換兩枚【頸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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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自家的【頸下羽】今後還能產出,能換取不同種類的靈資,以備不時之需自然是好的,李周巍點頭應下來,陳胤頓時有了喜意,道:
“道友果然痛快人!”
他笑著謝過,很快便有些希冀地道:
“如若不冒犯…能否問一問貴族是從何處得來的?手中還餘下多少?”
李周巍很自然地搖頭,答道:
“這倒是不便透露,隻是所餘不多,叔公不知換出去沒有,手中興許還有一二枚,等他出關,前輩自去問他好了。”
“得罪得罪。”
陳胤連忙應了,也不好在此地多待,很快就告辭離去,等到他消失在太虛,白衣女子才乘風而落,在亭中站定了,輕聲道:
“見過明煌道友!”
寧婉的氣質依舊溫婉,眉宇間卻蘊含了深深的憂愁與不安,似乎心裡夾雜了許多事情,卻又不能開口說出來。
“前輩客氣了。”
李周巍回了一禮,兩人一同往洲中而去,往大殿中落座了,便有修士上來奉茶,李周巍稍稍思量,問道:
“大人如何安排?”
此言一出,寧婉默默低頭,答道:
“即刻有動作,大人給我的吩咐,本就是等著你出關。”
顯然,在李周巍閉關的日子裡,至少是越國北方的幾家太陽道統已經達成了共識——甚至不得不達成共識,要守住山稽郡了。
李周巍心中卻很平靜,問了個頗有深意的問題:
“衡祝如何安排?”
當年鄴檜來過李家,話裡話外曾經提過這一道南方的仙道,甚至影射背後的太祝,暗暗指他坐山觀虎鬥,隱身不出。
而鄴檜掌握的消息未必真實,可一定有根據,衡祝的動作,恐怕本身就有不同尋常的意思。
他這般一問,寧婉搖頭,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答道:
“道友還不知道罷!卻是極好的消息,前些日子…衡祝的【衡離真人】則已經渡過參紫,成就四神通了…隻可惜了汀蘭前輩,如果當初沒有受傷,算算日子,如今也大有突破的可能。”
“哦?自然是喜事…”
李周巍微微挑眉,卻見對方臉上沒有半點喜色,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果然見寧婉收了笑容,淡淡地道:
“不過…我等的人去衡祝賀喜之時,已經被告知衡祝道準備封山,仙道上下欲為衡離登真君之位而做準備了。”
李周巍稍稍沉默,一時不知如何答她,寧婉卻神色複雜,繼續道:
“汀蘭前輩他們…商議了一陣,不知說了什麼,有些事情,今時今日已經不宜讓我聽了,可同樣的,有些東西,我如今再也不適合開口!”
這話一出,李周巍更不適合多說,隻能一副仿佛聽不到的模樣,默默低頭,寧婉則搖頭,沉沉地吐出口氣來:
“天明之時,我要傳訊給汀蘭、後紼…北方的人手都在岸邊,我等一同北上,過江登岸,大人為我等壓陣,收複江北。”
夜色已然沉下去,淡淡的金光伴隨著朝陽從天邊升起,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爬上大殿,披在寧婉身上。
她的神色極為不安,雙唇顫了顫,低聲道:
“原來…這就是身不由己處。”
李周巍那雙眸子同樣浮現出點點金光,微微伸手,【大昇】的光彩薈萃,立刻在他的手中凝聚出那柄大戟,他靜靜地盯著寧婉,低聲歎道:
“前輩,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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