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張福臻聽了這話後,心情大好,道:「好,那我恭敬不如從命啦。」
「正該如此。」
「忠忱,此番與賊對戰,你有幾分把握?」
「嗬嗬。能否戰敗李賊,暫且不說,至於守住開封城不失,我有十成的把握。」
「哦。忠忱,你就如此篤定?」
張福臻眼中透露出一絲不敢相信的神情,又道:「賊眾二三十萬之多,如儘數殺來,將我前方各營分彆圍死,當如何應對?」
「嗯。」張誠眼神十分堅定地接著說道:「張督,賊勢雖眾,可戰場就是這麼大個地方,他能將我方各營分彆圍困,然其攻打營壘之時,卻也不能儘數全上,所以我各營須直接麵對的賊人並不很多。且各營外五層花籬,三道深壕,兩堵寬厚的寨牆,又豈是輕易可破?」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才又接著道:「張督請放寬心,我早料到與賊注定要有一場大戰,因此昨日便已給前方各營配發了充足的糧草和炮子火藥,就算被賊人圍上個十天半月,也是無慮。
如李賊真的不懼死傷,敢對我前方三處大營發動進攻,管教他撞得頭破血流,最終也隻能望營興歎,悔不當初!」
「既然忠忱你如此有信心,老夫就放心啦。」
張福臻直到此刻才算是心中落了底,他笑著說道:「明日,我便啟程回營,到開封去給你當個督糧官。」
「張督。何必如此著急,且在我這裡多呆幾日也無妨。」
「哎,不必啦。」張福臻大手一揮,道:「老夫留在此間,與你無益,隻能添亂,倒不如早些回去,好好當個督糧官,給忠忱你做好後勤保障來得實際些。」
「哈哈哈……」二人相視大笑。
…………
「什麼?」
闖軍總哨劉宗敏瞪著大眼睛,滿臉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喝問道:「你說……誰戰死啦?」
闖軍大將劉體純麾下偏將佟守山戰戰兢兢地回道:「回劉總爺,是郝……郝搖旗他……」
「你確定郝搖旗死了嗎?」
「回總爺,我與搖旗將軍一同追擊虎大威,原本還很順利,虎大威一路往陳留逃去,俺們一路追擊,可怎曾想到在半坡店,竟然中了官軍的埋伏……」
「啥?」劉宗敏滿臉不可相信的神情,他打斷了佟守山的話,急急追問道:「那個死老虎還有餘力給你們下套?」
「不是……不是虎大威下的埋伏。」
闖王李自成擺了擺手,十分平靜地說道:「你是叫佟守山吧。彆著急,你且喝口水,待喘勻了氣,再將詳細經過道來。」
佟守山此前雖也見過闖王多次,但如此近距離的出現在闖王身邊,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啊!
他強按住略微激動和緊張的心情,「咕嘟咕嘟」地連著喝了兩大碗水,才算解了嗓子的乾渴,又大口喘了一陣,好不容易將自己氣息喘勻。
佟守山身形也是十分魁梧,不輸於劉宗敏,站在大帳內也是十分的顯眼,他剛一抱拳才要開口稟報,就聽闖王李自成的聲音又再傳來:「挺大個兒的嘛,我看不一定比搖旗矮得了多少嘞。」
他說著又一揮手,向旁邊的親兵們吩咐著:「去,拿個木墩來給他坐下說話。」
佟守山這邊還沒來得及客套幾句,那邊就已經將一個略顯精致的小木墩子送到他的身前,他那滿是大胡茬子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以表示感謝之意,便十分乖巧又不失豪爽地坐了下來。
「大元帥,總爺、劉爺……」
佟守山這些時日在闖營確實成長不少,雖在外表和舉止上看仍舊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但於細節處也確實拿捏得十分到位。
就如剛才他先稱呼了「大元帥」,其次自然是二把手「總爺劉宗敏」,可佟守山卻也做到了「不忘本」這三個字,他最後更帶上了自己將主爺「劉體純劉爺」,可謂是十分的周到圓滿了。
「……末將與搖旗將軍一路追擊虎大威的保定軍,因想著大元帥的教誨,並不逼其過甚,以免他們回頭拚命,憑白增加無謂的損傷,隻是在後麵虛張聲勢的追趕不停,使其不得歇息。
可搖旗將軍他……他怕虎大威跑掉,不肯隻在後麵追趕,非要親率騎兵趕去前頭生擒虎大威,卻把步卒全都甩給了咱。
守山雖擔憂搖旗將軍安危,卻又不敢催促步卒急奔,也怕弟兄們跑得疲了,反受製於官軍,因此就落在了搖旗將軍的後邊。
原本也沒啥事兒,雖然在路上偶爾會遇到幾個傷
了的騎兵,卻也不斷收到搖旗將軍的信息,那虎大威雖說也算是一個虎將,卻並不敢回頭與搖旗將軍作戰,隻曉得像個耗子似的亂竄。
可沒想到……臨近半坡店的時候,咱這邊正打尖歇口氣,卻收到搖旗將軍中了賊官軍的埋伏,身陷重圍不得脫身的消息。
末將擔心搖旗將軍安危,立刻就招呼著弟兄們殺奔過去,可官軍全都是騎兵,粗略估算不下兩三千騎,雖殊死拚殺,卻未能救下搖旗將軍……」
闖王默然不語,劉宗敏卻在旁插言問道:「這麼說來……你並未親眼看到郝搖旗死啦?」
「是的,總爺。」
佟守山恭謹地回道:「末將率領弟兄們趕到時,搖旗將軍已經深陷重圍,末將拚儘全力,損失了數百弟兄也未能救他脫圍,隻有百餘騎兵衝了出來……」
「這麼看……郝搖旗並不一定是戰死,應該說是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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