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無私的。
所以才扛起一城的生死與共。
而是他必須要守住一個城，才能守護住自己的家人。
也隻有國之大家平安昌盛。
這一方小家，才能永保安寧。
也許是躺在自己的臥榻上，精神太過安逸鬆緩。
又或許是晚上的飯菜太香，吃的過飽。
褚老夫人和三小隻的身形還在眼前晃悠，方錦珠的眼皮就變得分外沉重。
睡意侵襲。
她第一次在孩子們之前沉沉睡著。
“噓——”
姝姝最先發現姐姐睡著，趕緊伸出手指比了個噤聲。
星寶和睿睿爬上床的動作齊齊一緩，然後就和兩隻小樹懶一樣，極輕極緩的越過姐姐的腿，小心翼翼的鑽進了被子。
睿睿還沒忘記拉了拉被子，把姐姐的腳蓋好。
姝姝人小，褚老夫人乾脆把她抱到了床裡側，替她把被子揭開。
小人兒輕手輕腳的躺下，小心翼翼的縮到姐姐身邊，小臉和小手緊緊的貼在姐姐的胳膊上，大眼睛這才滿意的朝老夫人彎了彎。
褚老夫人鬆了口氣，眼神落到方錦珠麵上。
見她秀眉微蹙，老夫人輕歎了口氣，伸手給她掖好被角。
“苦了你了”
世人都將錦珠奉為神明。
此前她也是這樣想的。
可眼下這張秀氣的臉，就是該在父母庇護下無憂無慮的嬌豔花朵。
卻因著神明二字。
不得不將自己的嬌弱，掩藏在沉重的盔甲之下。
像個男人一樣，在戰場上和那些牛鬼蛇神對峙廝殺。
褚老夫人忍不住坐在床沿，伸手輕輕的將方錦珠微蹙的眉心扶開。
女子身形猛的顫了一下，下意識尋握住了她的，緊緊抱在胸前，“媽”
粉唇夢囈出聲，又委屈的輕撇了撇，像是抓住了讓她最安心的東西，秀眉一點一點舒展開來。
褚老夫人趕緊朝方錦珠身邊靠近了些。
錦珠之前同她說過。
‘媽’這一字，是娘的意思。
雖然知道錦珠喚的不是自己，但她還是心疼的一塌糊塗。
想到這裡。
她空著的另一隻手，覆上方錦珠的肩，極輕極輕的輕拍安撫著，“媽媽在，媽媽在昂！”
夢裡。
方錦珠回到了幼年，每晚窩在媽媽懷裡，鬨著讓媽媽拍拍哄睡。
那一方溫軟慈香的懷抱裡，是天崩地裂都不會殃及的避風港。
媽
你看到了嗎？
我長大了。
我已經可以反過來做你們的避風港了。
可你們在哪？
次日。
方錦珠起了個大早。
卻不想褚老夫人起的更早。
端著冒著熱氣的紅糖饅頭，和不知道熬了多久的小米南瓜粥，直接送來了房間。
隻因為昨天方錦珠說今日起早有事要辦，生怕早飯做遲了，耽誤她的事。
這時候，方錦珠也不過剛洗漱好。
無縫銜接就能吃到熱氣騰騰的早飯，她看著褚老夫人的眼神，感動都要淌出來了。
“嬸娘，我一會先去巡視災民營”
方錦珠一邊吃飯一邊向褚老夫人交代道，“然後還要去一趟蒙洲郡，你們彆等我回來吃午飯”
“晚飯我應該能攆的上。”
褚老夫人的麵色立刻一緊，“你要去蒙洲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