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的眼底閃過一抹了然的笑意。
“彆這樣”
少年溫柔的聲音響在耳畔,黑風嚼草的動作一頓。
雖然這細微的異常稍縱即逝。
但還是被阿九捕捉的清晰。
阿九眼底漫上不明意味的笑,也不管黑風願不願意,一下一下地順撫著它的鬃毛,“彆這樣好不好?”
他的聲音裡帶著破碎的脆弱,和眼底的笑意對比鮮明,“我好不容易才從萬惡的深淵中掙紮出來,真的怕極了”
“我怕我一不小心又跌落下去,隻能緊緊的抓住救命的繩索。”
“你就是我的救命繩索。”
說著他伸手從食槽抓了一把草,貼心的喂到黑風嘴邊,不經意的將小臂上的傷痕暴露在它眼前。
“你知道嗎?隻有你認可了我,我才能在將軍府站穩腳跟,才能借將軍的神威,庇佑自身。”
說著,阿九突然抱住了黑風的頭,將臉貼在它的額間,“求你乖一點,給我一個機會好好照顧你,不要讓將軍以為我是個不中用的人,好嗎?”
“我隻想求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一滴清淚落在長長的馬睫毛上。
黑風整個馬身子都僵住了。
“吱吱吱——”
突然幾聲尖銳的鼠叫傳來。
黑風猛然回神,然後一揚蹄,將阿九重新掀翻摔倒在地。
阿九眼底驚閃過一抹詫異,循聲望過去。
就看到兩隻老鼠追逐撕咬著消失在馬廄角落裡。
他垂眸掩下眼底的洞察,踉蹌著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自言自語的自嘲道,“阿九啊阿九,你還真是病急亂投醫啊”
“竟然奢望一匹馬能聽得懂你內心的渴望!”
邊說,他重新走向黑風,苦笑著摸了摸它的鬃毛,轉身離開。
黑風怔怔的看著少年單薄落寞的背影,蹄下有些躁動不安。
“你們可看真切聽真切了?”
方錦珠看著兩隻鼠,揚了揚眉。
“我們聽你的,一眼都不敢眨的盯著他呢,看得那叫一個一清二楚,那個叫阿九的,還流淚了呢!”
“要不是我們阻止的及時,黑風眼看著就要對那小子心軟了!”
“就是,不過那小子也確實可憐”
“呸呸,將軍都說了那小子有鬼,你還可憐他?!那都是他裝出來的!”
“知道知道,我就是這麼隨口一說罷了如果是裝的,那這小子可真是不簡單啊!”
“就是因為他不簡單,將軍才要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啊!”
兩隻鼠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在馬廄看到的情形。
說到最後,竟有些掐嘴架的勢頭。
方錦珠連連和稀泥,“好好好,我都知道了,聽你們這語氣,黑風已經對阿九有心軟的苗頭了,你們趕緊回去替我敲打它一下!”
“”
兩隻鼠對視一眼,嗖的一下躥了出去。
方錦珠的麵色瞬間沉了下來。
之前在戰場上,蕭沅晟曾當眾將星寶的秘密說了出來。
雖然後來她換了戰術,並沒有讓蟄伏的獸友們出來。
但她身邊有通獸語的孩子這個秘密,是捂不住的。
阿九如此表現。
該是在試探她有沒有利用獸友監視他。
但令她費解的是。
若真是心機深沉之人,猜到自己可能會讓獸友監視他,就不該打草驚蛇。
他反而還表現的如此明顯。
反而讓人捉摸不透。
正愁眉緊鎖之時。
一隻雲雀嘩啦落在了書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