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赤甲大漢手中長槍掃過,槍杆帶著呼嘯砸在迎麵衝來的三位黑甲軍卒胸口,將三人撞退丈外,胸骨碎裂,跌落在地。
戰陣氣血加持,讓本就是武道後天境後期的赤甲大漢一擊達到一牛之力。
一牛之力,就是兩千斤。
這是後天境的極限。
“殺——”
長槍往前挑,將前方黑甲軍卒手中持著的大盾紮穿,槍鋒穿透對方胸腹。
“衝——”
赤甲大漢長吼,長槍推著大盾,壓著掛在槍鋒上的黑甲軍卒身軀,往巷口外擠。
“衝——”
所有人怒吼,氣血煞氣連成一片赤紅,推著那一隊衝進城的黑甲軍卒往後退。
揮舞的刀槍,帶著揮灑的血珠,飛濺在街巷兩旁牆壁。
層層斑駁的血痕,將斷牆破窗染紅。
矮牆邊,一個黑甲軍卒手捂著胸腹間尺長的血口,掙紮著想起身。
“補刀!”
前方的段宏低吼。
陶公子一步跨出,手中木槍抵在那軍卒的脖頸上,麵皮抽動,手臂顫抖。
“我來。”
張遠一把扯住陶公子手臂,動作熟練的往前跨一步,手中刀壓在那黑甲軍卒的脖頸。
入軍中三個月以來,讀了十年書的陶公子沒有殺過一個人,每一次補刀,都是張遠。
刀鋒上的冰寒讓那重傷瀕死的黑甲軍卒身軀僵住,抬眼看著張遠,手掌抬起,想抓張遠的手臂。
“刺啦——”
張遠膝蓋磕在黑甲軍卒的胸口,手中刀順勢一拉。
赤紅熾烈的鮮血噴到張遠頭臉,滾燙如火。
一瞬間,血紅浮現在張遠的腦海,混沌光幕化為火焰升騰。
血紅珠子和青灰珠子滾落。
張遠握緊拳頭。
血珠化為五十斤力氣灌注身軀,讓他的力量提升到五百五十斤。
青灰色珠子炸裂,其中持刀揮舞的身影浮現。
前方,段宏的聲音再次響起。
“徐坨子不行了,給他個痛快。”
張遠抬頭,看向跌坐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根半丈長弩箭的黑瘦中年。
握住長刀,張遠站起身。
補刀,不隻是給敵人,也給自己人。
伸手將黑瘦中年拖到斷牆邊,張遠低下身,手掌壓在其胸口。
弩箭直穿心脈,活不成了。
黑瘦中年眼睛盯著張遠,嘴角血沫一股一股的往外湧。
“徐環山,廬陽府平田鄉人,從軍三載,積功七級,願以功換家中兄弟讀書,我都記下了。”
拄著木槍的陶公子高聲誦念,伸手拉住黑瘦中年的手,任其手指用力,將自己的手指抓出血痕。
陶公子每誦念一句,黑瘦中年胸口就重重的起伏一次,嘴角的鮮血不斷噴湧,胸口血噴灑,將張遠手臂濕透。
“徐老哥你放心,銀錢一定送到,一定送到。”張遠緊盯黑瘦中年的眼睛,鄭重開口。
一功折算紋銀五兩,戰死撫恤三十兩。
這筆錢,夠尋常百姓家花銷十年。
黑瘦中年看著張遠,微微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笑,艱難開口:“張,小子,給老哥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