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大戰一場之後,修為提升飛快有異曲同工的意思。
張遠身上兩處傷,腰間被弩箭射穿,但傷勢不算重。
肩頭是被先天高手一箭洞穿。
好在那一箭的殺傷力大多已經被陶公子承受,若不然張遠也會心肺傷損,甚至經脈被震碎。
經過混沌療傷修複,張遠身上兩處傷口看似還未好全,其實都已經無大礙。
微微握拳,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氣力無限接近千斤。
千斤之力,這已經不是尋常軍卒能有。
在軍中,千斤力氣,能做隊正什長了。
張遠他們這一隊的營首段宏,也就千斤出頭的氣血修為。
“陶公子,張小子,這是恢複的不錯?”一位四十出頭的軍卒提著陶罐過來,隔著老遠就有肉香飄來,讓那些床榻上躺臥的傷兵睜開眼,抬起頭。
軍卒名叫陳伍熊,是豐田縣縣衙衙役出身,守城時候征召在張遠他們一營。
陳伍熊到張遠和陶公子木榻中間,將一手疊著的陶碗放在地上,拿木勺從陶罐裡舀出兩碗帶肉的湯水。
肉湯冒著熱氣,一層厚厚油花晃蕩,讓不知多久沒見葷油的張遠和陶公子咽口水。
光是這散開的肉香,就已經讓其他床榻上那些傷兵猛吸鼻子。
“都統大人殺了他的戰馬,煮了兩大鍋熱湯,咱們營分了兩罐,老段讓我給你們送半罐來。”
赤鱗軍都統餘林有一匹棗紅戰馬,據說是當年在皇城軍伍大比之中得到的賞賜,一直視若珍寶,親自侍弄糧草,彆的軍卒碰都不準碰。
沒想到餘都統殺了這匹戰馬。
“真分了兩罐肉?”陶公子看著碗中的肉湯,輕聲開口。
陳伍熊嘿嘿笑兩聲,將碗往兩人手裡遞。
“快吃快吃,許久不見油水,湯涼了喝要拉肚子,”陳伍熊咧著嘴,“浣溪被褥的那幾個婦人最見不得拉在床榻上的,可會碎嘴罵呢。”
這話帶著幾分笑話,分明是轉移張遠和陶公子的注意。
其實張遠和陶公子都知道,他們一營隻剩十來個人,不可能分到兩罐肉湯。
這大半罐,定是段宏他們牙縫裡省出來的。
兩人也是饞極了,一陶碗連肉帶湯灌下肚,都沒怎麼回過味來。
兩人嘻嘻溜溜,陳伍熊抹一把臉,撇過頭去。
旁邊的其他傷兵麵上露出羨慕之色,那幾個呻吟的,都似乎沒了力氣。
“味道不賴吧,再來一碗。”
陳伍熊接過張遠手上端著的空碗,笑著去舀了肉湯,又遞過去。
張遠看看四周,又看看手上的碗。
要讓他敞開肚子吃,十碗八碗也就塞塞牙縫。
彆說這麼久沒吃過肉食,就是修武道的,哪個不是大肚量?
“營裡缺糧吧?”張遠壓低聲音,看向陳伍熊。
陳伍熊愣一下,輕輕點頭。
“退的急,糧草沒帶來。”
“其實城裡早也沒糧草了……”
豐田城已經被圍三個月,哪裡還有什麼糧草?
這次是真的斷糧了,不然都統大人不會舍得殺了自己的戰馬。
張遠原本不會考慮這些事情。
可從那夢幻經曆之後,再觀悟許多其他人的修行記憶,腦子比以前靈光了許多。
好些事情,竟然直接就通透了。
“胡醫官,你說還有不少用不上的藥材是吧?”
端著肉湯,張遠看向不遠處正被傷兵換藥的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