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濟河上一戰,到隻剩夕陽餘暉時候才結束。
主要是三艘大船上戰鬥雖然結束,可那些潛水的,跳水的,還有已經逃到對岸山林的匪寇沒有肅清。
吼著要儘全功的永安縣縣令大人,手中提著佩劍,在一群青壯和衙役的護持下,滿身大汗追著幾個落單的匪寇砍殺。
……
河岸邊上,從船上下來的武衛衙門軍卒聚到一處。
張遠穿著衣甲,手按刀柄,快步前行,巡查自己這一隊的傷損情況。
哪怕是穿了甲,也有七八個輕傷的。
他將自己帶的傷藥拿出來,讓這些軍卒包紮傷口時候敷上。
陳武領著七八個軍卒正在收拾散落的兵器,還有之前射出的箭矢,短槍。
這些軍械戰後都要清點,能回收的回收,不能回收的就報戰損。
馮成和幾個新兵,此時趴在河岸邊狂吐。
臨戰時候沒感覺,剛才上岸,衙役們將被斬殺的匪寇身軀抬出來,完整的,不完整的,堆成好大一堆。
幾個新兵此時才知道後怕,肚子裡翻江倒海。
不遠處,穿著青綠官服的三旬官員,永安縣縣令也是趴在礁石邊上吐。
他是回到岸邊時候,非要參觀戰場,上了還未打掃的木船。
“這是麝香丸,可提聚心神。”張遠將幾個藥丸送給馮成他們之後,又走到青綠官服的永安縣縣令身旁,遞過去一顆藥。
“多謝張都尉。”一旁的捕頭高通接過藥丸,小心喂縣令服下,又捧兩捧河水助他吞藥。
張遠轉身走出幾丈外時候,聽到後方有聲音響起。
“這藥丸不錯啊,下肚就平和了。”
“對了,高捕頭你給我喝的是什麼水?”
“河水?”
“呃……”
……
府城武衛衙門的軍卒在河岸邊紮營,所有帳篷,軍糧都從那七輛馬車上搬下來。
大鍋架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燒水。
大桶的河水挑過來,燒成開水,一半晾了裝竹筒,一半送到傷兵那邊,清洗傷口。
三個大鍋不停燒水,送到搭建好的帳篷裡。
已經卸甲的軍卒要將自己的衣甲兵器清晰之後,塗抹油脂。
身上血汙也要清洗乾淨,換乾爽的衣衫。
張遠和齊俊良,還有陳武他們則是穿著戰甲,手持兵器巡視。
永安縣縣尉徐獻忠領著些青壯,送了兩扇豬肉,還有些米麵。
本來按照徐獻忠的想法,是把軍卒送到驛館休整,然後將張遠他們這幾位領軍武官,還有軍曹請到縣城去,擺上幾桌宴席。
可惜清點戰場,耗費了太多時間,軍卒隻能在河道邊上紮營。
軍中規矩,一旦紮營,隨軍武官就要安排值守,就算休整,也不可能去赴宴飲酒。
“張都尉今日一戰,勇猛無當,徐某佩服。”徐獻忠向著張遠拱手,麵上神色鄭重。
他也是軍伍出身,張遠的勇猛殺伐,他當然欽佩。
何況還從軍曹大人那知道,張遠就是那位義薄雲天的張二爺。
“職責所在,當不得徐縣尉誇讚。”張遠擺擺手,送徐獻忠往營地外走。
兩人閒聊幾句,張遠對這次的剿匪任務收獲也有了大致了解。
這群匪徒是長期盤踞廣濟河上的幾幫水匪之一,以往就是打家劫舍,攔道劫掠。
廣濟河接廣陵江,其上水匪不少,數百裡地,官府剿不勝剿。
近來因為邊境交易繁盛,這些匪寇動了心思,好多都開始組了船幫,要做正經生意。
這本是好事,可這些水匪哪裡真會做生意?
黑吃黑,強取豪奪,這一次更是膽大到偷運禁售的鐵礦。
三艘木船上,共查獲鐵礦石八萬多斤,折銀千兩。
關鍵這些鐵礦,還是隔壁縣礦場上丟失的。
真是無本的生意。
“這一次濟河幫算是覆滅差不多了,除了幫主劉大頭跟幾個水性好的潛水逃脫,其他幫眾一網打儘。”
“這般一來,永安縣河道上起碼能安穩三年。”
“縣令大人這一次應該能升一升了,說不定還能與張都尉你在府城相見。”
這一次剿匪成功,收獲極大,徐獻忠也是高興,跟張遠多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