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試紙,十五日定能測出結果。
而中醫則需等到四周至六周方能確診。
但她不能坐以待斃,等著判決下來,讓四姐身心再受二次折磨。
她已封鎖隔離了外界的一切,但萬一有風聲泄露出去,四姐定無法承受這打擊。
此刻,家人對此還一無所知。
這事猶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連她都難以接受,更何況四姐……
“我當時太害怕,我怕家人知道……我該怎麼辦……”蘇元菱情緒徹底失控。
蘇笙笙緊緊抱住她,“我們先開藥,到了船上再做決定。”
無論如何,她都需要暫時離開這……
蘇元菱崩潰大哭,“可是,我不知道該跟母親說,我害怕。”
“那就什麼都不要說。”蘇笙笙其實心中也無定論,但此刻最重要的是讓蘇元菱挺過這一關,“祖父不是同意我們做生意了嗎?我們就說去天竺看察產琉璃的地方。”
總能找到合適的說辭的。
“可是,我的身份,我不能離開這裡……”蘇元菱驚恐失措。
蘇笙笙沉思片刻,“四姐,死遁你可願意?”
她看向強忍悲傷,臉色灰敗,全然沒有一絲鮮活之氣的四姐,“我們同家人講,要離開這,換一個地方生活,用詐死的方法離開。即便將來想回來,我們也可以用旁的身份……”
這是最快斬斷一切的辦法了……
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也許傷口還有愈合的一天……
等四姐見識到世界的廣闊,人生百態,或許能有走出這段陰影的一天。
待到四姐重新找回生活的勇氣,願意開始新的生活,她也可以避開……
“我們備齊了藥,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都不用害怕有人會責怪你……我們去沒有儘頭的海上,不問歸期,不念過往……”
蘇笙笙輕聲描繪著外麵,一點點消除四姐對於未知世界的恐懼。
她深知,對於閨閣中的四姐而言,走出國門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可如果繼續留在這個讓她時時崩潰的地方,蘇笙笙真的擔心,四姐會在某個瞬間選擇放棄一切。
四姐現在情緒起伏不定,時而恍惚失神,時而瞬間崩潰。
這樣下去,她會撐不住的……
“我們真的可以麼?”蘇元菱眼中一片茫然,仿佛失去了方向。
“白大夫家有商船要去天竺,我們可以搭乘他們的船離開。船上有很多保護貨物的船員,我們也可以帶上一隊人保護我們。而且,我們還可以跟家裡保持聯係。”蘇笙笙輕聲安排道。
眼看著白朔前來問診的時間快到了,自從公堂回來之後,四姐便再也沒有出過屋門。
白朔知道她不想見陌生人,所以每次都是他親自來問診。
看著時間越來越近,蘇笙笙輕聲問蘇元菱:“四姐,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想離開這裡嗎?”
蘇元菱的淚水再次滑落臉龐……
蘇笙笙並沒有催促她,她知道現在的每一個決定對於四姐來說,都艱難無比,不能受到任何外力的乾擾。
而她所能做的,就是為四姐準備好所有的退路,陪她度過這個難關。
蘇元菱的目光緩緩轉向窗外的冬陽,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打在身上卻仍能感受到一絲溫暖。
“我……我想離開這裡……”她終是艱難地吐出了這句話。
無論是同情還是憐憫的目光,她都不想再看到了。
“好,我們離開……”蘇笙笙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