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笙笙知道,祖父原意走,是讓這股敢於為百姓發聲的浪潮,不被徹底誅滅下去。
此刻,還不如刀尖向內的時候。
一切的是非恩怨,都等到他們逃出生天後再來一一清算吧。
思定,將一碗冷水,兜頭潑向罪魁禍首蘇德庸。
……
玉色初曉,天邊剛泛起一抹魚肚白。
早起的百姓,尚如睡夢中,還未清醒過來,就被那浩浩湯湯的迎親隊前首的玄冥王,驚得是目瞪口呆。
喜樂儀仗隊之後,是王爺的親兵列隊。
他們雖未身披沉重的鐵甲,但那股肅殺之氣仍難以掩飾。
而緊隨其後的,是威名赫赫的麒麟軍,他們胯下戰馬頭上竟都披掛著鮮豔奪目的大紅花,與平日裡那冷酷喋血的戰場煞將形象截然不同,增添了幾分違和的喜慶與祥和。
百姓們不由紛紛駐足觀看,眼中閃爍著震驚與好奇。
若非王爺身穿喜袍,身後親兵未展戰旗,隻怕他們都要以為邊關又起了戰事了。
隻見謝玄身著麒麟踏焰喜服,以朱紅為底色,金色麒麟紋咆哮其上。
腰間環繞著一條炫目耀眼的蛟龍吟金帶,猶如神蛟降臨,盤旋依附於那仿佛如同萬丈峰巒般巍峨、傲然峻峭的腰軀之上。
配以的珍稀墨玉雕琢腰間配飾,其色如深夜蒼穹,隱隱透出幽光,於華貴之中,更添一抹孤高絕世之姿。
鱗光熠熠,流轉著無儘的威嚴與力量,儘顯王爺之尊與戰神之威。
袍袖邊緣,以暗紅火焰狀鳳凰花點綴,才微微將王爺昔日戰場上的修羅氣息收斂。
迎親隊伍的最後,是那座猶如移動宮殿般的喜轎。
朝陽透過輕紗薄霧般的雲層,傾灑在喜幔上,仿佛為長龍般的婚隊披上了一層金輝。
轎身采用上等的紫檀木精心雕琢而成,表麵鑲嵌著璀璨奪目的珠寶和細膩的金銀花紋,每一筆描勒都透露出匠人的精湛技藝。
轎頂覆蓋著一層華麗的織錦,上麵繡著並蒂蓮開的圖案,寓意著新人將如並蒂蓮般心心相印、永結同心。
轎簾由柔軟的絲綢製成,輕輕垂落,隨風搖曳,仿佛是天邊最溫柔的雲朵。
喜轎四周,簇擁著一隊身著華服的侍女,隨著喜轎緩緩前行。
如此盛大的迎親場麵,引得沿途的百姓們紛紛駐足觀看,議論紛紛。
“哎?怎麼之前都沒聽說王爺下聘了哪家的女兒?今日怎麼就突然迎親了呢?”
“是呀,這玄冥王要迎娶的王妃,到底是誰啊?”
“還能有誰?這王妃之選定然是蘇家女無疑了!”有人信心滿滿地回答道。
“可是王爺娶親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呢?”另一人疑惑地問道。
“你沒聽說嗎?那拓跋冶中了王爺一槍卻僥幸不死逃回了白上國。夏太後說白上國國主身體羸弱,便封其為攝政王了。”那人又道。
“可這跟王爺娶親有什麼關係呢?”另一人更加疑惑了。
“我家兄弟在西郊大營當值,他可是親眼見到王爺將蘇掌櫃抱回軍營,安置在將軍大帳,親自照顧了三天三夜才轉危為安的。”
“還有這事?”那人驚異地瞪大了眼睛,“可這就怎麼就能說王爺要迎娶蘇家女了呢?”
被一再問詢的人,頗有些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英雄救美,危境定情,這你都不懂?”
而一路跟隨的民眾,直到花轎穩穩懸停在蘇家門口,議論之聲才稍作停歇。
他們紛紛嘖嘖讚歎:“沒想到啊,這天塹關的雞窩裡,也能飛出一隻金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