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隸屬於長興集團旗下,但港華日報的宣傳,也並非空穴來風與誇大宣傳。
早在去年,楊文東旗下的總噸位就超過了200萬噸,雖然一半以上還是舊船,可這些都在運營,甭管利潤低還是有其他問題,它們的噸位自然也是算進去的。
而整個1963年,長興船運仍然在不停的收購舊船,在其他船東乃至董浩雲都開始不要舊船隻要新船的時候,長興航運還是收購了超過25艘舊船,總噸位超過50萬噸。
加上這一次的新船收購,那長興船運的總噸位,將會超過300萬噸,這個數字,超過了董浩雲的260萬噸
至於會德豐、太古這樣的英資,其旗下的貨輪倒是可能超過300萬噸,但問題就在與,這些公司船隻的注冊地並不在香港,很多也不做香港生意,說他們是香港船運公司,就有點勉強了。
所以這一次,楊文東被稱為香港華人第一船王,也不算有什麼問題。
中環一棟約18層樓高的寫字樓內,董浩雲看著報紙,臉色鐵青,嚇的身邊站立的幾人噤若寒蟬。
最終還是董建華說道:“爹地,那楊文東在資金上比我們強多了,他旗下的各個產業都運營的非常好,不管是日本還是香港的銀行對他也都比較放心;
這種情況下,隻要楊文東敢在航運上大投資,那超過我們也就是遲早的事,您也彆在意了。”
“不在意也沒辦法,你說的很對,在資本這一塊,我差遠了。”董浩雲搖搖頭說道:“我也看好未來的航運市場,但各家銀行都不肯給我更高的額度了。”
很多時候,投資者再看好,但麵對風險控製較強的銀行也沒辦法,沒有足夠的資金,那就沒用。
董建華又道:“而且按照正常發展來說,楊文東想短時間內超過我們也是很難的,奇怪的就是他還在繼續收購舊輪,這舊輪的收購速度可是比新船快多了,有錢就行,隻是我們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我也很奇怪。”董浩雲也是不解說道:“我思考過這個問題,有兩種可能,要麼楊文東非常在乎第一船王這個名譽,所以大規模購買二手貨輪,這樣才能快速達成這個目標;
還有一種可能是他非常認定航運市場未來會漲的非常厲害,隻有這樣,那他現在買下的舊輪才能獲得更高價值,隻是這個時間得快,不然舊輪再開個七八年,不想報廢都不行。”
董建華說道:“我看楊文東的性格,一直比較低調,也不像是想爭第一的人。”
“算了,不管他了。”董浩雲歎氣說道:“我們安心做好我們的事吧,灣灣那邊也會給楊文東建兩艘油輪,你盯著點,如果成功了,那我們後續也考慮買一艘試試,價格還真是挺便宜的。”
“好的。”董建華說道。
中環一間寫字樓內,包玉岡也剛剛看完報紙,隨後說道:“這楊文東可真是厲害,這才一年功夫,居然就又下定了40多萬噸輪船,這個速度,十年下去,總噸位恐怕要超過千萬噸了。”
“千萬噸,那不得超過很多國家船隊的噸位了?”助手阿龍驚歎說道。
“哈哈,正常,現在很多國家已經開始撤出船隊運營了。”包玉岡笑了笑說道:“其實我的目標,也是想超過一些國家隊,這樣才有成就感啊;
隻是可惜我去年才下訂了20萬噸,楊生這一下,就是我的兩倍多了。”
阿龍回道:“包生,我們跟彙豐的關係那麼好,桑德士先生也答應全力幫助我們,我想,我們也一定能夠超過楊文東的。”
“難啊。”包玉岡搖搖頭說道:“你根本不知道,長興集團如今的規模是多麼恐怖”
“整個長興集團嗎?”阿龍好奇問道:“它們並非上市公司,數據都是保密的,我也都是知道它們很大,但多大就不清楚了。”
包玉岡笑說道:“何止是大啊,就規模來說,恐怕比起怡和與太古,也差不了多少了。”
“比怡和差不了多少?”阿龍震驚問道。
包玉岡點點頭說道:“對,雖然在公司規模上,長興實業可能比不上怡和或者太古,但他們的幾款產品,在全球各地都暢銷;
就說前段時間你與我討論的塑料編織袋包裝物上船的事情,還記得不?這塑料編織袋就是長興實業生產的,這玩意每一個就幾毛錢,但你想想全球多少人、多少公司會需要購買這個東西。”
“是啊,還有塑料袋,雖然這些東西也不是他們一家生產,但這種領域占一小部分,規模就夠驚人了。”阿龍也是點頭說道。
最近一段時間,香港海運市場發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以往很多商品都是采用木箱包裝的,最近都改成了塑料編織袋,特彆是一些小東西、粉類、顆粒類等等。
這些大更換,也倒逼著船運公司進行一定的適應性改進,不過也的確方便了很多
包玉岡感慨說道:“這楊文東,最強的其實並不是航運、或者地產,而是他那發明能力,誰也不知道,他能突然搞出什麼樣的產品;
這些產品價值都不高,可全球都需要,量大了之後就是巨大的財富,然後再投資地產與航運,這一套配合,可真是厲害。”
阿龍則說道:“包生,楊文東可不僅僅是有這發明能力,其經營能力也是非常強的,這幾年在傳媒、超市、食品幾個領域可都是很成功的。”
“也是,這可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啊。”包玉岡笑了笑說道。
阿龍道:“但要是單論航運,他可不一定比的過我們,包生你的長租策略,很多人都看不懂,但卻是實實在在降低了風險,隻要後續我們能夠不斷的從銀行貸款,那未來我們的規模會越來越大。”
“他們不是看不懂,而是舍不得放棄短期利益。”包玉岡笑說道:“不過,楊文東最近的激進策略,倒是也讓我吃驚了,他這樣玩,一旦航運市場出現波動,恐怕就會損失慘重啊。”
“或許,就是因為有著強大製造業作為後備力量,所以他才不擔心,敢賭一把?”阿龍分析說道。
對於未來有信心,這很正常,很多發展航運公司的人都有,畢竟從全球經濟發展情況,就能做出相應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