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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雲起和魏采菱也來了。夫妻倆一坐下,就分工明確,用漿子把那些散落的小人兒和桌子板凳粘大船上。
一個粘,一個找碎件,設計位置。
這考驗的是耐性和審美。顯然,夫妻倆已不是頭一天乾這活兒,手法十分熟練。
終究,唐楚君把明德帝拋在了腦後,跟兒女們一起興高采烈做起了手工活兒。
唐楚君倒不是真忘了明德帝,隻是忽然覺得不想什麼事都找女兒解決。
她女兒好容易能放下其他大事,像個閨閣女子般宅在屋子裡,跟女婿過得開開心心,有什麼不好?
唐楚君悄悄走出屋子,回過頭去看恩愛的兒子和兒媳婦兒,欣慰地笑了。
她又看女兒和女婿。
但見女兒執筆仰頭笑,“夫君,我想把這個人兒的裙子塗成紅色,你看怎麼樣?”
女婿低頭寵溺地看著,“你想塗就塗啊,你塗什麼顏色都好看。”
許是見她垂下的發絲沾上了顏料,便是用手認真為她梳理擦拭。
唐楚君莫名想起女兒成親那日,明德帝送來的一幅畫,畫裡題詞:夏時鳶飛青雲裡。
她一望天際,看見一隻鳥兒飛過,直衝雲霄。
似乎,春天來了。
是啊,春天都來了,明德帝還能忍得住不去看唐楚君嗎?
還彆說,他忍得住,真忍得住。
自打表露心跡後,明德帝就很少往少主府去了。
一是怕給唐楚君壓力,二是擔心自己給唐楚君帶來不必要的災禍。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第三點。他忙。
一旦像他這樣的帝王起了退位的心思,那可不是撂下挑子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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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整合出一個最優質最完整最齊心的朝堂,交到太子手裡才放心。
為此,明德帝晝夜忙碌,隻恨不得長出八隻手來乾活兒。終於這日,累躺下了。
岑鳶進宮來探他,“你能不能顧著點自個兒的身子?我可不想你重蹈覆轍,走上早死的不歸路。到時我和我家小姑娘白忙活一場。”
也就他敢這麼跟一個君王說話了。
明德帝搖搖頭,“沒事,朕就是沒睡好,才一時被風寒侵擾。”
岑鳶正色道,“我不怕你風寒侵擾,我怕的是命由天定。俗話說,閻王讓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你,還是自求多福吧。不顧及自個兒身子,又禍害我嶽母得了相思病,到時你倆雙雙……咳!”
明德帝垂死病中驚坐起,“你!你你你!少胡說八道!”
岑鳶冷哼一聲,“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有數。我嶽母也是早逝的人。你非要選一個命格相同的人,還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到時出了事可彆說我沒提醒你。”
明德帝怒極,朝外頭喊,“傳膳!傳太醫!傳太子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