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精兵,唯一的煩惱就是,點開血脈後,刑天氏的兄弟們,一個個都變成了大肚漢,而且一個比一個能吃。一天肉十斤、糧百斤,都隻是基本操作。
僥幸,這裡是黑婆羅洲,熱帶叢林,本來就不缺吃喝。
更不要說,現在刑天鯉是英吉士王國的商務參讚,是所有在這裡撈錢做買賣的英吉士商人的頂頭上司。這些英吉士商人,手下的巨型種植園數以百計,糧食和牲畜堆積如山,供養這些刑天氏子弟,根本不費任何力氣。
隻是,隨著刑天鯉在金山鎮的動作越來越大,哪怕有著北河倉一和他手下幾個屬官的遮掩,情報還是免不得泄露了。
刑天氏兄弟們抵達黑婆羅洲的第二十天,一支黑珍珠港的駐軍精銳,能有近千人的樣子,駕駛著數十輛汽車,搖搖晃晃的到了金山鎮大門口。
這些日子,在刑天鯉的提一下,在那些英吉士商人的支持下,金山鎮整個已經變了個模樣,單單鎮子大門口,就一左一右,建起了兩個足以容納近百人的碉堡。
車隊剛剛逼近大門,一座碉堡內,射擊孔中火光一閃,一聲槍響,一發子彈就落在了頭車前方不到三尺的地方。兩名身穿大鎧的刑天氏子弟步伐‘鏘鏘’,從碉堡中走出,橫在了路中間,大聲喝問這些東雲士兵的來意。
第一輛汽車的車門打開,一身戎裝,粗壯結實猶如一頭野豬的南山滿月‘咚’的一聲跳了下來。他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身披大鎧的刑天氏子弟,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聖皇在上,倉一這小子,從哪裡弄到的這麼如天神一般神偉的好漢?”
“這樣的漢子,留在他身邊,簡直是糟蹋了。”
“他們應該追隨我,隨著我南山滿月征戰天下,建功立業,才是正理!”
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南山滿月低聲嘟囔著,他嚷嚷了兩聲,隨行的東雲士兵紛紛跳下車,在他身後排成了整齊的隊伍。
森森陰邪之氣四散,七名身穿黑色狩衣,帶著黑色網紗高冠,手持團扇、如意、鈴鐺等物的男女,悄步來到了南山滿月身邊。這些人四男、三女,為首的,站在最前方的,赫然是一名看上去頗為稚嫩,身形高挑,比正經東雲男子高出能有一尺的短發少女。
少女生得團團臉,稚嫩的麵龐嬌俏甜美,腦後短發披肩,左右兩鬢各有一縷長發垂在胸前,每一縷長發上,都束了三枚白生生的骨環。
大白天的,這六枚骨環都偶爾飛起一縷綠色的磷火,襯托得原本嬌豔的少女,好似女鬼一般麵皮碧綠,讓人不敢親近。
“滿月殿,不是說,倉一殿是被發配來此麼?這些年,他麾下根本無人可用。這些驍勇精銳,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少女微微側著頭,目光死死的盯了一下兩名身披大鎧的刑天氏子弟,隨後目光又掃過了,在鎮子圍牆上,不斷現出身來,身穿黑色製服,胸口掛著北河家紋章的精銳士兵。
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英吉士武裝護衛,他們雖然身穿的製服,就和黑珍珠港東雲駐軍的製服相似,但是他們的體格極顯出了極大的差彆。
“倉一這家夥,他又想作出當年的事情麼?”南山滿月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又是惱火,又是恨的嘟囔著:“這麼多的勇士,應該在我麾下摧城拔寨,建功立業。怎麼能陪著他瞎胡鬨,再次去反對他的父親呢?”
“難不成,他以為,他憑借一己之力,就能對抗強大的北河家?”
南山滿月惱怒的說道:“月岐殿,讓我們去見這個家夥,讓他清醒清醒吧。”
少女‘嗤嗤’笑著,低聲喃喃道:“我怎麼覺得,倉一殿,可不僅僅是想要再一次的挑戰他的父親呢。”
南山滿月昂首挺胸的走向了鎮子大門,氣勢洶洶的大聲咆哮:“沒家教的家夥,你們居然敢向我開槍?你們這群膽敢以下犯上的蠢貨,讓北河倉一出來,讓他給我一個解釋,他在這裡,究竟折騰些什麼?”
“他組建了軍隊?”
“聖皇在上,他想要乾什麼?”南山滿月惱火的咆哮著:“讓他趕緊滾出來,不然的話,這裡的消息傳回東雲本土,他想要被圈禁一輩子麼?”
少女月岐捧著手中漆黑的玉如意,步伐從容的跟在了南山滿月身邊,她俏生生的衝著擋在麵前的兩名刑天氏子弟笑道:“請對倉一殿說,供奉聖尊的蓬萊神社大巫女,邪馬台月岐,想要和他見見麵呢。”
槍響之時,刑天鯉就已經帶著人趕向鎮子大門。
他們速度多快啊,南山滿月和月岐還在那裡討論北河倉一行為的時候,刑天鯉等人已經趕到,更是順著階梯,上了鎮子的城牆。
聽得月岐的話,刑天鯉眉頭一挑。
強行收服了北河倉一後,他對東雲島聯的內情,已經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所謂的聖尊,就是當年騙了祖龍始皇,帶著大群童男童女一去不複返,到了海外自己開疆拓土稱王稱霸的方士徐福。
徐福有一位老相好,也是他的老搭檔,在東雲高層,被稱之為‘聖尊後’的,其名曰‘邪馬台’。他們建立蓬萊神社,在幕後掌控東雲,他們繁衍的子女,但凡男丁,悉數為‘徐’姓;而女子,則全都為‘邪馬台’。
這個邪馬台月岐,分明是徐福一脈的嫡係傳人。
果不其然,各種十幾丈遠,刑天鯉就感受到了,這女子身上,那股子濃鬱至極的邪氣。這股子陰寒至極的邪氣,甚至讓如今修為再轉,已經到了第七轉的刑天鯉,都感到了有點棘手。
末法時代,依靠某些邪魔法門,居然還能維持這般的力量,刑天鯉都搞不懂,徐福他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是,南山司令啊!”刑天鯉腦海中念頭一閃而過,他沉吟了一彈指的功夫,放棄了將南山滿月和月岐放進鎮子,再將他們如同北河倉一一般炮製的衝動。
實在是,這月岐不好對付。
刑天鯉可不想自己的本家兄弟,有任何的損傷。
等到這些本家兄弟,多積攢一些本命精血,實力多提升一些後,再對付這小女人卻也不遲。
輕咳了一聲,刑天鯉朝著南山滿月拱了拱手:“讓您失望了,您今天,進不了鎮子。”
南山滿月的臉色驟然一變,憤然破口大罵:“混蛋,你是……啊,你是那個新上任的英吉士商務參讚?你,能代表倉一說話?混蛋,你和他,勾結在一起?你們想要做什麼?”
南山滿月畢竟是東雲島聯派駐黑珍珠港的駐軍司令,相比北河倉一這個不靠譜,為了一個女人就能造反對付自家親爹的家夥,南山滿月倒是有點精英的味道。他看到刑天鯉出麵,更聽得刑天鯉這般話說,他當即聯想到,事情有點不對勁。
刑天鯉攤開雙手,無奈何的說道:“啊,事情是這樣的,我和倉一殿一見如故。您知道的,倉一殿是一個很喜歡交朋友的人!”
南山滿月的眼角劇烈的抽搐著。
是啊,北河倉一很喜歡交朋友,尤其是能夠陪著他吃喝嫖賭的狐朋狗友,他更是喜歡結交。他心中的不安越發濃重了,現在外麵亂得一團糟,諸多強國已經實質上進入了戰爭狀態,無非是大家都在調兵遣將,還沒有全麵爆發而已。
在這個要命的關頭,北河倉一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和英吉士王國的官員勾勾搭搭的,還‘一見如故’?怎麼聽,這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你們,想要做什麼?”南山滿月氣急敗壞的嚷嚷著。
“啊,我們覺得,英吉士王國的商人們,每年承擔的賦稅,太重了。他們辛辛苦苦積攢的貨物,從你們黑珍珠港口運走,居然要繳納給你們最低百分之五十,最高百分之一百二十的關稅,這是不合理的!”
刑天鯉聳了聳肩膀,優哉遊哉的說道:“所以,北河倉一閣下決定,和我聯手,從今以後,金山鎮,以及所有英吉士商會的地盤,實行商人自治。”
“我們自己管理自己,你們東雲人的官吏,可以滾蛋啦。”
“作為回報,我們英吉士王國,願意幫助北河倉一閣下,向他那個殘暴、無恥、下流、齷齪的父親,討回公道。”
“我們英吉士黑婆羅洲商人自治聯盟,所有人都一致認為,北河倉一閣下,更適合領導強大的北河家族,甚至他,更適合統領東雲島聯!”
南山滿月麵色鐵青,直勾勾的盯著刑天鯉。
過了好一會兒,他猛地退後了十幾步,然後拔出了腰間佩刀,狠狠的朝著金山鎮一指:“帝國勇士,進攻!殺死這些該死的洋蠻,把北河倉一那個蠢貨,給我抓出來。”